李威走了。
走的时候,步履匆匆。
我躺回草堆,看着天牢那一方小小的窗户。
窗外,月色如钩。
第一步棋,成了。
接下来,就该看一场好戏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牢里就炸开了锅。
“听说了吗?禁军统领李大人带兵把镇国公府给围了!”
“我也听说了!新科状元郎顾炎正要搬进去,被李大人堵在了门口,两人差点打起来!”
小狱卒们交头接耳,兴奋地讨论着外面的大新闻。
我坐在角落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
李威想要独吞财宝,必然要阻止顾炎入住国公府。
而顾炎手持皇帝的“新主”手谕,又岂会善罢甘休?
他们两人在国公府门口对峙,闹得满城风雨,很快就传到了皇帝耳朵里。
这还不够。
一潭浑水,要搅得更浑才行。
我叫来一个平日里负责给我送饭的小狱卒。
他叫张三,胆小怕事,但有个嗜赌的毛病。
我告诉他,我曾在京郊的一棵老槐树下,藏了五十两私房钱。
只要他替我办一件事,那钱就归他了。
五十两银子,足够他还清所有赌债,还能风光一阵子。
张三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世子……不,林爷,您说,要小的办什么事?”
“去丞相府,给我以前的未婚妻,苏清柔,带一句话。”
我凑到他耳边,低声说出了那句话。
张三听完,脸色古怪,但还是连连点头,拿了我的信物,匆匆离去。
丞相府。
苏清柔正在镜前试戴一支华丽的凤钗。
这是顾炎特意为她寻来的,为三日后的大婚做准备。
“小姐,您戴这个真好看。”丫鬟在一旁奉承。
苏清柔看着镜中自己美艳的容颜,脸上却没有多少喜色。
顾炎虽然成了状元,深得圣心,可他家底太薄了。
这支凤钗,恐怕就花光了他所有的积蓄。
想到以后要过那种处处算计的日子,她心里就一阵烦躁。
就在这时,管家来报,说有个狱卒求见,自称是林修派来的。
苏清柔皱眉。
“林修?他找我做什么?不见!”
“小姐,那狱卒说,是关于您嫁妆的事。”
“嫁妆?”
苏清柔犹豫了一下,还是让人把张三带了进来。
张三跪在地上,将我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述了一遍。
“苏小姐,林爷说,‘我曾为你准备了一份嫁妆,藏于国公府假山密室,内有东海明珠一千颗,和田玉璧一百双,黄金十万两,价值连城。如今我将死,不想便宜了顾炎那个伪君子。’”
苏清柔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
东海明珠?和田玉璧?黄金十万两?
这笔财富,别说一个顾炎,就是十个顾炎也拿不出来!
她的心,瞬间被巨大的贪婪攫取。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这是林爷的贴身玉佩,小姐您认得。”张三呈上信物。
苏清柔接过玉佩,指尖都在颤抖。
她立刻起身,梨花带雨地冲进了她父亲,当朝丞相苏振的书房。
“爹!女儿求您了!”
苏清柔跪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
她添油加醋地把事情说了一遍,只说是林修“念及旧情”,想在死前把“私人”嫁妆留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