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了。
回到金銮殿上，皇帝宣读将我镇国公府满门抄斩圣旨的这一天。
“镇国公世子林修，通敌叛国，证据确凿，即刻打入天牢，三日后午时，与林氏一族一百零八口，满门抄斩！”
尖细的嗓音在大殿回荡。
上一世，我就是在此刻状若疯魔。
我嘶吼，咆哮，说自己冤枉。
换来的，却是父兄被当庭杖毙，母亲妻儿在菜市口受尽凌辱而死。
而我的挚友，新科状元郎顾炎，则踩着我林家的尸骨，取代了我的位置，迎娶了我的未-婚-妻苏清柔，平步青云。
这一次，圣旨宣读完毕，顾炎站在百官之首，用一种悲悯又得意的眼神看着我。
我能读懂他眼神里的每一个字。
“林修，你这天之骄子，终究还是败给了我这个寒门士子。”
“你的兵权，你的爵位，你的女人，从今往后，都是我的了。”
我没有像上次一样挣扎。
在满朝文武震惊的注视下，我平静地整理了一下被撕扯的衣袍，对着龙椅上的皇帝，恭恭敬敬地叩首。
“臣，林修，领旨谢恩。”
大殿死寂。
所有人都以为我疯了。
连龙椅上的皇帝都因为错愕，身体微微前倾。
我抬起头，越过所有人，看向顾炎，缓缓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一个只有我们两人能懂的笑容。
他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转为一丝惊疑。
他不知道。
那封作为“铁证”的信，确实是我写的。
信里的内容，也千真万确。
我不仅通敌了，我还把大周朝最精锐的二十万边军布防图，所有粮草的转运路线，全都一五一十地，送给了对面的敌国大单于。
因为，那位让皇帝夜不能寐的大单于，是我失散二十年的亲哥哥，林战。
三天。
只需要三天，他的铁骑就将踏破山河。
届时，我会亲自监斩。
把眼前这无情帝王，蛇蝎挚友，拜金爱人，欠我们林家的一百零八口人命，连本带利，一一讨还。
身后的禁军上前来，冰冷的镣铐锁住我的手脚。
我被拖出大殿，每一步，都与前世的绝望重合。
可这一次，我心里没有恨，只有一片冰冷的死寂。
天牢，我来了。
这里是我复仇的第一站。
通往天牢最深处的路上，潮湿，阴暗，混杂着血腥和霉味。
狱卒一脚将我踹进牢房，铁门“哐当”一声关上。
“林世子，到了您的新家了，还满意吗？”
是顾炎的声音。
他换下了一身状元袍，穿着便服，像个主人一样站在牢门外，脸上挂着胜利者的微笑。
“哦，忘了，你已经不是世子了。”
他故作懊恼地拍了拍额头。
“现在你就是个阶下囚，乱臣贼子。”
我靠在长满青苔的墙壁上，平静地看着他表演。
“苏清柔知道你来吗？”我问。
他的笑容僵了一下。
“清柔心善，为你求了情，可惜，国法无情。”
“她现在应该在丞相府里，为三日后我们的大婚挑选凤冠霞帔吧。”
他刻意加重了“大婚”两个字，想看我痛苦，想看我崩溃。
我笑了。
“顾炎，你是不是觉得你赢了？”
“难道不是吗？”他反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