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脏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他越走越近，那股腐烂的味儿越来越重，还夹着一股血腥气。
他帽子压得更低，我只能看见他苍白削瘦的下巴。
他把红雨伞放在收银台上，“啪”的一声。
然后，他从雨衣口袋里掏钱。
那不是一只正常人的手，皮肤惨白，指甲缝里全是黑泥。
我忍住胃里的翻腾，开始操作收银机。
手指抖得厉害，好几次都按错数字。
“一共……三十元。”
我低着头，不敢看他。
他把几张湿漉漉的钞票拍在台面上。
我小心翼翼伸出手，用指尖捏住钱的一角，生怕碰到他那只手。
钱又冰又湿。
我收好钱，准备找零，他那只手又伸了过来，捏着个黑乎乎的小东西，要递给我。
我心里猛地一抽，规则第三条后半句炸了出来。
如果他试图递给你除钱以外的任何东西，请礼貌拒绝。
“先生，不用了，已经付清了。”
我逼自己再次挤出那个僵硬的笑容，声音都在抖。
“欢迎下次光临。”
他的手在半空停了一下，缓缓收了回去。
他拿起红伞，转身，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门口的风铃又响了一声，清脆，却让我浑身发毛。
直到他的影子彻底消失，我才一屁股坐回椅子上，骨头都软了。
后背的衣服全湿透了，又冷又黏地贴在身上。
我看着地上的水印，再看看收银机里那几张湿钞票，彻底信了。
这张守则上的每一个字，都是能救命的。
现在，我一点逃跑的念头都没有了。
我不敢想，刚才我要是不在店里，或者没按规矩来，会怎么样。
07
时间在煎熬中过得特别慢。
我时不时看一眼手机和挂钟，偏差已经有十五分钟了。
我不敢再看窗外的电话亭，也不敢想下面还有什么。
我的视线开始在店里乱晃，想分散注意力，最后落在了那个立式冰柜上。
规则第四条：冰柜最下层有未贴标签的肉类，那是为“特殊客人”准备的。
我喉咙动了一下。
好奇心跟虫子一样在心里爬。
什么肉？
为啥没标签？
“特殊客人”又是个什么东西？
理智告诉我别作死，但恐惧又逼着我想多知道点，好应付下一个。
我犹豫了半天，还是站起来，一步步挪向那个嗡嗡响的冰柜。
拉开玻璃门，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冰柜里塞满了饮料雪糕，跟我大学门口的小卖部没啥两样。
我蹲下身，看向最下层。
那里确实有几个白色泡沫托盘，用保鲜膜包着，上面什么字都没有。
透过保鲜膜，能看见暗红色的肉块，肥瘦的纹理很怪，跟我见过的猪肉牛肉都不一样。
一股说不出的腥味混着冷气钻进鼻子。
我胃里一阵恶心，赶紧关上门。
就在这时，门口的风铃又响了。
“叮铃。”
我身体瞬间僵住，猛地回头。
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那个人……或者说那个东西，从头到脚都裹在脏兮兮的白布里，只在脸那块儿露出一双黑洞洞的眼睛。
它走路姿势很怪，四肢僵硬地摆动着，跟提线木偶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