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棍带着风声,狠狠地抽在了我的背上。剧痛瞬间传遍四肢百骸,我闷哼一声,差点咬碎了牙。
一下,又一下。
我的意识开始模糊,但我死死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声求饶。
我不能求饶。
求饶,就意味着我认命了。我不能认命。
就在我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一个声音从人群外传来。
“住手!”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人群分开一条道,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年轻人走了进来。他大约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衬衫,身上有股干净的书卷气,与这个村子格格不入。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这是犯法的!”年轻人扶了扶眼镜,义正辞严地说道。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张老师啊。”王老太瞥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这是我们王家的家事,就不劳张老师费心了。”
“家事?非法拘禁,故意伤害,这也是家事?”张老师皱着眉,目光落在我身上,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不忍。
“张老师,我劝你少管闲事!”王大柱恶狠狠地威胁道,“不然,别怪我们不让你走出这个王家坳!”
张老师的脸色白了白,但还是挺直了脊梁,“你们这是在犯罪!现在是法治社会!”
“法治社会?哈哈哈!”村民们爆发出一阵哄笑,“在这里,我王家坳的规矩,就是法!”
我看着那个被叫做张老师的年轻人,绝望的心底,第一次照进了一丝微光。
他是谁?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他能救我吗?
张老师显然势单力薄,很快就被几个村民推搡着赶到了一边。
行刑还在继续。
我的背上已经皮开肉绽,火辣辣地疼。冷汗浸湿了我的头发,和脸上的灰尘、血迹混在一起。
我死死地盯着我的父母。
林建军已经别过头去,不忍再看。而张翠花,则一边哭着,一边徒劳地磕头求饶。林强,我那好哥哥,吓得躲在我爸身后,身体抖得像筛糠。
这就是我的家人。
我的恨意,在这一刻,超越了身体的疼痛。
我不会死的。
我一定要活着离开这里。
我要让所有伤害我、出卖我的人,付出代价!
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3 绝境反击
那天晚上,我发起了高烧。
他们把我从木桩上解下来,像扔一条死狗一样,又扔回了那间小黑屋。
我躺在冰冷的地上,浑身滚烫,骨头像散了架一样疼。意识在清醒和昏迷之间来回摇摆。
朦胧中,我仿佛看到了我的大学,我的室友,我们一起在图书馆刷夜,一起在操场上畅想未来。我还看到了陈峰,我的男朋友。我们在一起两年,他温柔体贴,是我曾经以为可以托付一生的人。
我给他发信息,说我要和家人去旅行。
他说:【好啊,晚晚,好好放松一下,玩得开心。】
我还记得,出发前一天晚上,他特意来学校看我,给我送了一支新买的口红。他说:“我们家晚晚涂上一定最好看。”
现在想来,那支口红的颜色,红得像血。
他们,是不是都参与了这场阴谋?
陈峰,你是不是也知道?
一个又一个问题,像毒蛇一样啃噬着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