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菜单
阿明盯着手机屏幕上那条分手短信，指尖冰凉。
窗外，城市的霓虹灯刚刚亮起，照亮了他这间不足十五平米的出租屋。
短信最后一句格外刺眼：
“你连请我去好一点的餐厅吃饭都做不到，
我们还能有什么未来？”
他把手机扔到床上，双手捂住脸。
房租已经拖欠两周，上周老板刚暗示可能裁员，现在又是分手。
二十六岁的他，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只觉得每条路都写着“此路不通”。
“有钱人终成眷属，没钱人亲眼目睹。”他苦笑着念出这句网络流行语。
敲门声打断了他的自怜。
门外站着大学时最好的朋友小川，手里提着两瓶啤酒和一袋花生米。
“听说你失恋了？”小川径直走进屋子，
把啤酒放在那张兼作书桌、饭桌和床头柜的小桌上，
“来，一醉解千愁。”
三瓶啤酒下肚，阿明的话匣子打开了：
“她说得对，我什么都给不了她。
约会只能压马路，送礼物最多是一束野花，
生日去吃个西餐还要提前三个月开始存钱。
没钱谈什么恋爱？”
小川没直接回答，反而问道：
“还记得大学时咱们怎么过的吗？
食堂打份饭都要掂量掂量，
但你那时候追学姐，不是靠折了一千只纸鹤吗？”
“纸鹤又不能当饭吃。”阿明闷声道。
“但学姐保存到现在。”小川笑了，
“她去年结婚前还跟我说起那罐纸鹤，说从没人为她这么用心过。”
阿明沉默地捏着啤酒罐。
小川拍拍他的肩：“走，带你去个地方。”
半小时后，他们站在一家高级餐厅门外。
透过落地窗，能看到水晶吊灯下衣着光鲜的男女，银质餐具在柔光下闪烁。
“看看那些人，”小川指着窗内，“你觉得他们一定比我们幸福吗？”
阿明看着一对看似完美的情侣：
男士西装革履，女士裙装优雅，
但他们各自盯着手机，全程几乎没有交流。
“至少他们不用为买单发愁。”阿明说。
小川拉着他转到餐厅后巷，指着厨房出口处：“看好了。”
不久，一位厨师模样的年轻人溜出来，
迅速脱下厨师服，从墙角推出一辆自行车。
几分钟后，一个穿着服务员制品的女孩跑出来，轻盈地跳上自行车后座。
他们说着什么，然后一起笑了起来，男孩蹬起自行车，
女孩自然地环住他的腰，
把头靠在他背上，两人消失在夜色中。
“那是我表哥和他女朋友。”小川说，
“他在这家餐厅做学徒，女朋友是服务员。
买不起车，但每天晚上这样一起回家，他说比什么都幸福。”
阿明望着空荡荡的巷口，若有所失。
第二天清晨，阿明决定改变。
不是要立刻变得富有，而是要重新审视自己的生活。
他走进图书馆，借了几本烹饪书籍；
周末去花市批发了一些便宜的花材，学习种花；
甚至开始记录城市里免费的文化活动。
一个月后的周末，公园里正在举办免费音乐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