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聚会上，他们见了面。王芳回来那天，情绪很不对劲，一晚上没怎么说话。
也就是从那之后，她开始凌晨四点出门。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我最不愿意接受的答案。
4.
我必须知道真相。
我在网上买了一个最小的定位器，趁着王芳洗澡的时候，粘在了她电动车的挡泥板内侧。
做这件事的时候，我的手抖得厉害。
我觉得自己像个卑劣的小偷，在偷窥我们早已千疮百孔的婚姻。
第二天，凌晨四点零五分，手机地图上的那个小红点，准时移动了。
它没有去往郊区的面粉总仓。
而是沿着河边的小路，一路向西，最后，停在了一个我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河东，那片废弃的旧仓库区。
那里曾经是镇上的木材加工厂，倒闭了十几年，荒草长得比人都高，白天都少有人去，更别说凌晨。
我的心，一寸寸地冷了下去。
她去那里干什么？
手机屏幕的光，映着我惨白的脸。我一夜没睡，死死盯着那个静止的小红点，直到天亮。
5.
我决定去看看。
我不想当面戳破，那会把我们最后一点体面都撕碎。
我跟王芳说，最近河里的野生河虾多，我晚上去下几个网，第二天一早去收。
这是我们这行常见的操作，她没有怀疑，只是叮嘱我注意安全。
她关心我的时候，眼神依旧温柔，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让我更加毛骨悚然。
凌晨三点，我穿上防水的胶鞋，带上渔网和头灯，骑着三轮车出了门。
我没有去河边，而是绕了个大圈，把车停在离仓库很远的一片树林里，然后徒步摸了过去。
仓库区死一般寂静，只有风吹过破败铁皮屋顶的声音。
我借着月光，找到了王芳那辆熟悉的粉色电动车。
它就停在最靠里的一间仓库门口。
我关掉头灯，像个贼一样，蹲在半人高的荒草丛里。
手里的渔网，被我攥得死紧。我不是来捕鱼的，我是来捕一个真相的。
6.
四点十五分，仓库的铁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里面闪了出来。
是周强。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在这荒废的仓库区里，显得格格不入。
他手里拎着一个空了的红酒瓶，就是我前几天在垃圾桶里见过的那种牌子。
他警惕地四下看了看，然后把酒瓶随手扔进了草丛，快步离开了。
我浑身的血都凉了。
孤男寡女，废弃仓库，凌晨四夜，红酒。
还需要什么证据？
愤怒和屈辱像野火一样烧遍我的全身。我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用手里的渔网，把他那张斯文败类的脸撕碎。
可我没有。
我的脚像灌了铅。
因为仓库里，还有我的妻子，王芳。
我该怎么面对她？
7.
我不知道自己在草丛里蹲了多久，直到腿都麻了。
我看着周强消失的方向，又看看那扇紧闭的铁门，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冲进去，跟她对峙，然后呢？
离婚？
这个词像一把刀，捅得我心口生疼。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我的手机震了一下。
是王芳发来的微信：「老公，今天备货很顺利，我提前回来啦，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海鲜疙瘩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