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停了。
她刚松一口气。
“叩……叩……叩……”
轻轻的、有节奏的敲击声,像是在敲她卧室的房门。
冷汗一下子湿透了她的后背。
她死死的盯着那扇薄木门,手电筒的光发抖地照过去。
门外什么也没有。
是风吗?还是老鼠?
“唉……”
一声特别轻的叹气,就像贴着她的门缝钻进来。
声音中带着说不出的哀怨和冰冷,清楚得让她头皮发麻!
这不是幻觉!
她猛地用被子蒙住头,整个人缩成一团,不停发抖。
在被子外面,一片死静。
但那死静比有声音更吓人。
她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就在外面。
就隔着一层薄薄的、没什么用的棉被。
然后,她感觉到了。
一只冰冷的手,隔着厚棉被,轻轻地、像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头。
动作很轻,却带着能冻住灵魂的寒意。
林晓几乎一夜没合眼。
直到第一缕灰白的天光从窗户照进来,她才从被子里钻出来。
她浑身冷汗,一点力气都没了。
昨晚的一切绝不是梦。
那冰冷的触感,那幽怨的叹息,真实得刻骨铭心。
她冲出门,第一眼就看向八仙桌——
那套红色嫁衣,不见了。
她心里一紧,又逼自己冷静。
也许是被风吹走了?或者……她不敢往下想。
阳光下的雾隐村还是那么阴沉。
房子又矮又破,村民们脸色土黄,看见她这个外人,眼神里全是打量、警惕,甚至还有点怕。
她试着打招呼,人家要么立刻低头快步走开,要么就远远地冷眼盯着她,好像她是什么灾星。
“请问,村志或者族谱在哪儿能看到?”
“百年前村里出过什么大事吗?”
“村后头是不是有片老坟地?”
林晓所有的问题都得不到一点的回应。
走投无路下,她想起张罗提过一句的“陈阿婆”,村里最老的老人。
她住在村尾,林晓就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顺着模糊的指引找了过去。
陈阿婆的房子比老宅更矮更暗,一股草药和老人的味道。
一个干瘦得像核桃似的老太太缩在灶台前的草垫上,眼神浑浊。
林晓刚说明来意,说自己是城里回来的林家女儿。
陈阿婆抬起眼皮,浑浊的眼睛看了她一眼。
就这一眼,她猛地睁大眼,干瘦的手指死死的抓住林晓的手腕,力气大得吓人。
“你!你身上……”阿婆的声音又哑又尖,带着巨大的惊恐。
“好重的阴气!有个‘脏东西’跟着你!甩不掉了!”
林晓被她吓住了,声音发抖:“阿婆,什么……什么脏东西?”
“你是不是收东西了?是不是!”
阿婆激动地追问,指甲都快掐进她肉里。
“是不是红色的?鞋?还是衣服?”
林晓猛地想起那只绣花鞋和那套嫁衣,脸一下子白了,下意识点了点头。
陈阿婆像被抽光了力气,瘫坐了回去,嘴里喃喃道:
“晚了……晚了……你接了人家的‘聘礼’,上了生死簿,他认定你了……”
“谁?认定什么了?”林晓的心快不跳了。
老太太抬起惨白的脸,她的复杂情绪,一字一句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