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声音停了。

她刚松一口气。

“叩……叩……叩……”

轻轻的、有节奏的敲击声,像是在敲她卧室的房门。

冷汗一下子湿透了她的后背。

她死死的盯着那扇薄木门,手电筒的光发抖地照过去。

门外什么也没有。

是风吗?还是老鼠?

“唉……”

一声特别轻的叹气,就像贴着她的门缝钻进来。

声音中带着说不出的哀怨和冰冷,清楚得让她头皮发麻!

这不是幻觉!

她猛地用被子蒙住头,整个人缩成一团,不停发抖。

在被子外面,一片死静。

但那死静比有声音更吓人。

她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就在外面。

就隔着一层薄薄的、没什么用的棉被。

然后,她感觉到了。

一只冰冷的手,隔着厚棉被,轻轻地、像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头。

动作很轻,却带着能冻住灵魂的寒意。

林晓几乎一夜没合眼。

直到第一缕灰白的天光从窗户照进来,她才从被子里钻出来。

她浑身冷汗,一点力气都没了。

昨晚的一切绝不是梦。

那冰冷的触感,那幽怨的叹息,真实得刻骨铭心。

她冲出门,第一眼就看向八仙桌——

那套红色嫁衣,不见了。

她心里一紧,又逼自己冷静。

也许是被风吹走了?或者……她不敢往下想。

阳光下的雾隐村还是那么阴沉。

房子又矮又破,村民们脸色土黄,看见她这个外人,眼神里全是打量、警惕,甚至还有点怕。

她试着打招呼,人家要么立刻低头快步走开,要么就远远地冷眼盯着她,好像她是什么灾星。

“请问,村志或者族谱在哪儿能看到?”

“百年前村里出过什么大事吗?”

“村后头是不是有片老坟地?”

林晓所有的问题都得不到一点的回应。

走投无路下,她想起张罗提过一句的“陈阿婆”,村里最老的老人。

她住在村尾,林晓就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顺着模糊的指引找了过去。

陈阿婆的房子比老宅更矮更暗,一股草药和老人的味道。

一个干瘦得像核桃似的老太太缩在灶台前的草垫上,眼神浑浊。

林晓刚说明来意,说自己是城里回来的林家女儿。

陈阿婆抬起眼皮,浑浊的眼睛看了她一眼。

就这一眼,她猛地睁大眼,干瘦的手指死死的抓住林晓的手腕,力气大得吓人。

“你!你身上……”阿婆的声音又哑又尖,带着巨大的惊恐。

“好重的阴气!有个‘脏东西’跟着你!甩不掉了!”

林晓被她吓住了,声音发抖:“阿婆,什么……什么脏东西?”

“你是不是收东西了?是不是!”

阿婆激动地追问,指甲都快掐进她肉里。

“是不是红色的?鞋?还是衣服?”

林晓猛地想起那只绣花鞋和那套嫁衣,脸一下子白了,下意识点了点头。

陈阿婆像被抽光了力气,瘫坐了回去,嘴里喃喃道:

“晚了……晚了……你接了人家的‘聘礼’,上了生死簿,他认定你了……”

“谁?认定什么了?”林晓的心快不跳了。

老太太抬起惨白的脸,她的复杂情绪,一字一句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