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都快哭出来了,手忙脚乱地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把画得歪歪扭扭的“轻身符”、“避风符”,也不管有用没用,啪啪啪全拍在自己和大黄狗身上,然后闭着眼睛,尖叫着冲了上去:“呀——!”
大黄狗:“汪汪汪!(烫jio!)”
四人一狗,以一种极其狼狈、摇摇欲坠的姿态,开始了艰难的攀登。
每上一级台阶,压力便倍增一分。周围的景象在风雪和空间扭曲中光怪陆离,时而仿佛陷入烈焰地狱,时而又如坠冰窟,时而有心魔幻象滋生,拷问着道心,时而有大道之音轰鸣,考验着悟性。
云钧子很快汗流浃背,老迈的身体不堪重负,道袍被无形的力量割裂出无数口子。他全靠早年那点还算扎实的底子和宗主身份强撑着的尊严在硬挺。
铁罡则完全是在靠体魄硬抗,嘴里嗷嗷叫着,皮肤表面被法则乱流割出一道道血痕,却又在强大的气血作用下迅速愈合,然后再被割开,循环往复,像个血人。
苏婉最惨,修为最低,符箓效果有限,几乎是被那无处不在的压力推着、挤着往上走,眼泪刚流出来就被冻成冰渣,大黄狗躲在她怀里,嗷呜嗷呜地哀鸣。
唯有凌霜,情况稍好一些。她心思剔透,性格坚韧,在极大的压力下,反而渐渐摸索出一点门道。她不再试图对抗那无处不在的法则,而是努力去感知、去顺应、去找到那狂暴乱流中一丝极其细微的、相对平稳的“间隙”,如同逆水行舟,巧妙地借力前行。
但即便如此,他们的速度也慢得令人绝望。抬头望去,阶梯依旧无尽,风雪更大,威压几乎凝成实质。
就在云钧子快要油尽灯枯,铁罡愈合速度跟不上受伤速度,苏婉几乎要放弃瘫倒之时。
“咦?”凌霜忽然发出一声轻咦。
她感觉到,越往上爬,周围那精纯至极却冰冷霸道的灵气,虽然压力巨大,但似乎…能极缓慢地被吸收?而且,每对抗一级台阶的法则压力,她对自身灵力的掌控,对天地间某种玄之又玄的感应,就清晰了一分?
她甚至感觉,自己卡在筑基中期许久的瓶颈,竟然有了一丝松动的迹象!
这个发现让她精神一振!
“师父!师兄!小婉!运转功法!试着吸收这里的灵气!这梯子…这梯子好像在磨砺我们!”她急忙传音。
几人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也纷纷察觉。
云钧子尝试运转青云宗那早已落伍的基础炼气诀,发现那冰冷灵气虽难以驯服,但吸入一丝,竟堪比平日苦修数日!他精神一振,疲惫稍减。
铁罡也发现,被法则乱流撕裂又愈合的身体,似乎变得更坚韧了一丝。
苏婉更是感觉,一直难以精准控制的制符灵力,在这种高压下,变得听话了不少!
绝境之中,竟藏着一线机缘!
这问道梯,是屏障,是考验,或许…也是一场馈赠?
这个念头让几人求生欲大涨,咬牙继续向上。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两天。在这片法则混乱之地,时间感早已模糊。
他们爬了恐怕还不到百分之一的高度,但每个人都已是强弩之末,浑身伤痕累累,灵力接近干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