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这位老太太,也就是伤者的母亲,她坚持要求我们这样问您。”
原来如此。
我算是彻底明白了。
这个老虔婆,是想让我亲口说出“先救沈畏”,然后给我安上一个“见死不救”,故意害死小三的罪名。
到时候,无论是在道德上还是在舆论上,我都会被钉在耻辱柱上。
好一招一石二鸟的毒计。
只可惜,她们算错了一件事。
我苏晴,从来都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就在这时,“手术中”的灯灭了。
一个穿着绿色手术服的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脸上带着疲惫。
“谁是沈畏和林悦的家属?”
婆婆立刻从地上一跃而起,冲了过去:“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
林悦的父母,一对看起来很体面的中年夫妻,也焦急地围了上去。
医生看了一眼我们,沉声宣布:“手术很成功,两个人的命都保住了。”
婆婆长舒一口气,双手合十,开始念叨“菩萨保佑”。
医生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是……”
所有人的心又提了起来。
“由于钢管穿透的位置非常特殊,损伤了神经。伤者林悦,下半身将会永久性瘫痪。”
林悦的母亲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当场昏了过去。
林父也踉跄着,脸色煞白。
“那……那我儿子呢?”婆婆颤抖着问。
“伤者沈畏,”医生看了一眼手里的报告,“他的主要脏器没有受损,但是,他以后将彻底失去生育能力。”
“什么?!”
婆婆像是被雷劈中,整个人都僵住了。
断后了。
她唯一的、引以为傲的儿子,断后了。
短暂的死寂之后,婆婆猛地转向我,眼睛里迸发出疯狂的恨意。
“是你!都是你这个贱人克的!你把我家的根给克断了!”
她像一头发疯的野兽,张牙舞爪地朝我扑来。
我没有再躲。
高杨不知何时已经赶到,他高大的身影挡在了我的面前,轻易地制住了婆婆。
我绕过他们,走到医生面前。
我的脸上,依旧是那种近乎麻木的平静。
“医生,医药费多少?”
医生显然没料到我会问这个,愣了一下才回答:“两个人的费用加起来,前期大概需要一百万左右。”
“好。”我点了点头,“我只支付我丈夫沈畏的那一份,并且,是从我们夫妻共同财产里,他应得的那一部分里出。”
“至于另一位,”我侧过头,冷冷地看了一眼被林父掐着人中刚刚醒转的林母,“谁带来的,谁负责。”
我的话,像一把刀,精准地划分了界限。
林母听到我的话,像是找到了宣泄口,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冲上去就和婆婆厮打在一起。
“你个老不死的!是你儿子害了我女儿!你得赔我女儿一辈子!”
“放屁!是你女儿不要脸勾引我儿子!狐狸精!”
两个女人,一个是为了女儿,一个是为了儿子,像泼妇一样扭打在一起,扯头发,抓脸,嘴里还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着对方。
林父也加入了战局,和高杨请来的保镖推搡起来。
手术室门口,瞬间变成了一个混乱不堪的菜市场。
我在一片混乱中,漠然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