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析伸出手指,轻轻挠了挠那小兽的下巴。
他抬眼,迎上父亲震惊至空洞的眼神,唇角微扬,语气轻快得像是在谈论天气:
“哦,这个啊?”
“别慌,爸。给你介绍一下,我刚从亶爰山请回来的新朋友,叫‘类’。”
他包里的那只异兽,惬意地眯起了眼。
宴会厅里死寂一片。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是被无形的钉子钉住了,死死锁在林析肩上那个毛茸茸的小脑袋上。那似猫非猫的小兽,顶着一撮略显俏皮的呆毛,琉璃般纯净的眼珠缓缓转动,好奇地打量着下方一张张因极致震惊而扭曲的脸孔。它似乎觉得这僵硬的场面颇有趣味,甚至用脑袋轻轻蹭了蹭林析的脖颈,发出极细微的、呼噜般的声响。
在这落针可闻的寂静里,这微小的声音竟清晰可闻。
林国栋脸上的惊怒如同冰面般碎裂,露出底下更深、更原始的恐惧与难以置信。他嘴唇哆嗦着,手指颤抖地指向那只小兽,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异响,仿佛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
“它……它……类……”他嘶哑地挤出几个不成调的音节,眼球因剧烈的情绪波动而微微凸出,“亶爰山……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只是个传说!人不可能登上去!你怎么可能……”
相较于林国栋的近乎崩溃,林析却轻松得仿佛只是从包里掏出了一只普通的宠物猫。他甚至微微侧头,用指尖挠了挠那小兽——类——的下巴,类舒服地眯起眼睛,喉咙里的呼噜声更响了一些。
“传说?”林析抬起眼,目光清亮,带着一丝玩味,扫过全场每一个僵立的人,最后落回林国栋脸上,“爸,如果关于亶爰山和‘类’的传说只是无稽之谈,那你,还有林家历代被那‘遗传性嫉妒偏执’折磨至死的先人们,又算什么呢?”
“遗传性嫉妒偏执”几个字,像一把淬了冰的尖刀,精准地捅进了林国栋最深、最不可告人的秘密深处!
林国栋猛地向后踉跄一步,撞在沉重的实木椅背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脸色瞬间灰败下去,那是一种被彻底剥开所有伪装、暴露出来最丑陋核心的骇然与绝望。他死死盯着林析,眼神里翻滚着惊骇、困惑,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病态的疯狂嫉恨——仿佛林析拥有的,是他穷尽一生都无法触碰的瑰宝。
“你……你怎么会知道……”他声音破碎,完全顾不上旁边还有无数旁观的宾客,也顾不上早已面无人色、几乎瘫软在地的林慕和现任林太太王薇。
“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多。”林析语气平淡,却带着千钧重量,“比如,林家这所谓的‘遗传性精神问题’,根本不是遗传病,而是诅咒。对吧?源自曾祖父亲手烧死在那座亶爰山上的‘类’群,以及他带回皮毛试图制成药物却最终失败,反而让诅咒深入血脉的那只幼崽。”
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砸在林国栋的心口,也砸在所有竖起耳朵的宾客心间。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豪门秘辛了,这简直是在挑战他们世界观的极限!诅咒?异兽?
可林国栋那剧烈到无法掩饰的反应,却明明白白告诉他们——这一切,很可能是真的!
“你……”林国栋呼吸急促,眼看就要喘不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