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在他们曾经最喜欢去的一家清吧,点了一整排的龙舌兰。
我一杯接一杯地喝,试图用酒精麻痹自己。
江译就是在那时出现的。
他坐在我对面,也要了一杯酒,静静地看着我。
「失恋了?」他问。
我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他长得确实很帅,是那种扔在人堆里会发光的类型。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嘴唇很薄,显得有几分凉薄。
但那时的我,对帅哥已经有了PTSD。
「帅哥,想泡我?」我喝得有点多,说话也口无遮拦,「姐姐今天没心情,换个目标吧。」
他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你想多了,我刚被绿,跟你同病相怜而已。」
我愣了一下,来了兴趣。
「哦?这么帅也被绿?你女朋友瞎了吗?」
他自嘲地笑了笑:「她说我像块木头,不懂浪漫,给不了她想要的激情。」
我没忍住,笑了出来:「巧了,我前男友说我太无趣。」
两个被贴上「无趣」和「木头」标签的失意人,就这么找到了共同语言。
我们从晚上九点,一直聊到凌晨两点。
从各自的奇葩前任,聊到对爱情的绝望。
我发现,他虽然话不多,但每一句都能说到我心坎里。我们像是两个在不同战壕里被同一颗子弹击中的士兵,彼此舔舐着伤口。
酒越喝越多,气氛也越来越暧昧。
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先主动的。
我只记得,他靠过来的时候,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雪松味,很好闻。
他的吻,带着龙舌兰的辛辣,滚烫而又急切。
那一夜,我们用最原始的方式,发泄着积压在心底的痛苦和不甘。
第二天早上,我在陌生的酒店房间醒来。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我头痛欲裂。
江译已经醒了,靠在床头抽烟,烟雾缭绕中,他的侧脸轮廓分明。
我有些尴尬,捡起地上的衣服穿好。
「那个……昨晚,谢谢你。」我说。
他掐灭了烟,看着我:「没什么,各取所需。」
我松了口气,看来是个明白人。
「那,费用我转你一半?」我打开手机,准备扫码。
他被我逗笑了:「不用,就当是我请你的。」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成年人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
「加个联系方式吧。」他晃了晃手机,「以后如果还有需要的话。」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
毕竟,他的技术和身材,都……很不错。
就这样,我们成了彼此的「消防员」。
只救火,不谈情。
一年来,我们见过很多次面,但大多数时候都在床上。
我们对彼此的身体了如指掌,却对对方的生活一无所知。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做什么工作,住在哪里。
他也不知道我的。
我们的聊天记录,永远只有最简单的几个字。
「在?」「来。」「几点?」
没想到,这场精心维持的平衡,会在今天被彻底打破。
我站在他办公室门口,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请进。」
还是那个清冷的声音。
我推门进去,他正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看着电脑屏幕。
百叶窗的缝隙里透进来的光,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