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却清晰地听见,他心里那狂喜的、恶魔般的呐喊。
【哈哈哈哈!老东西终于死了!太好了!真是天助我也!】
【温知许,你和你爸的死期,都到了!】
我趴在他怀里,身体抖得不成样子,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
我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声音破碎。
“云洲……我爸他……他出事了……”
我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得意。
也就在这一刻,我的余光,瞥见了摔碎的手机屏幕上,李叔在电话挂断前发来的最后一条短信。
短信只有一张图片。
一张……空空如也的安全气垫的照片。
5
傅云洲的内心在狂笑,脸上却是我从未见过的悲痛。
“知许,别怕,有我。我们现在就去医院!伯父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他紧紧抱着我,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揉进骨血。
【演,继续演。温知许,你现在一定把我当成唯一的救命稻草了吧?】
【等你到了医院,看到你爸那摊烂肉,我看你还怎么撑得住。】
【到时候,只要我稍微哄一哄,公司的股权转让协议,你还不是乖乖地签?】
我埋在他的怀里,身体的颤抖渐渐平息。
那张空气垫的照片,像一把冰锥,刺得我瞬间清醒。
李叔办事,从无疏漏。
唯一的解释是,有人在我之后,撤掉了气垫。
而有能力,有动机,并且能精准掌握我父亲坠楼时间的人,除了傅云洲和他背后的人,我想不到第二个。
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们不仅要我父亲死,还要我死心。
让我以为自己的努力毫无用处,让我彻底崩溃,沦为他们掌中的玩物。
“云洲……”我抬起头,用一双哭得红肿的眼睛望着他,声音里充满了依赖,“我们快去医院,我好怕……”
“好,我们马上去。”
傅云洲扶着我,看都没看他母亲和苏薇薇一眼,径直朝外走去。
林慧和苏薇薇被晾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这个小贱人,真是好手段!连苦肉计都用上了!】
【等着吧,等云洲哥哥拿到公司,第一个就让你滚蛋!】
去医院的路上,傅云洲一直握着我的手,不停地安慰我。
他的掌心温暖干燥,说出来的话句句恳切。
“知许,你放心,我请了最好的外科医生,已经在医院等着了。”
“不管花多少钱,用什么方法,我们一定要把伯父救回来。”
【救?怎么可能救得回来。二十八楼,摔下去连个全尸都找不到。】
【请医生不过是做给你看的,戏要做全套嘛。】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闭着眼睛,任由眼泪滑落。
温知许,冷静。
现在不是愤怒的时候。
他们以为自己赢定了,这恰恰是我的机会。
医院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抢救室的红灯,像一只噬人的眼睛。
我冲过去,被李叔拦了下来。
他双眼通红,这个铁打的汉子,此刻声音里也带了哭腔。
“大小姐,你别急,医生正在抢救。”
他的身后,站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神色凝重的医生。
是张医生,我们家的家庭医生,也是我提前安排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