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舍命保护的基地首领,联合众人将我推向尸潮后,我重生了。
末世第十年,我被自己一手建立的幸存者基地抛弃了。
那个被我尊称为“大哥”、舍命救过三次的领袖,正是我被推向尸潮的罪魁祸首。
他微笑着,抢走了我身上最后一支抗生素,只为去救他那个被划伤了手指的情人。
而我身后,那些曾被我从死人堆里背出来的同伴,眼神冷漠如冰。
尸潮吞噬我的最后一刻,我没想明白,我的仁慈和宽厚,怎么就成了他们眼里的“圣父病”。
再睁眼,我回到了末世爆发前三个小时。
手机屏幕上,还显示着我刚刚拒绝掉的、大哥邀请我晚上聚餐的消息。
我笑了。
这一次,我不会再拿起手术刀救人。
我要用我的解剖刀,把这末世和人心,一并解剖个干净。
下午3:17,市立法医中心解剖室。
林默正俯身在一具年轻男尸旁,血污顺着乳胶手套的指尖滑落,滴答一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他眉头紧锁,死者皮肤上遍布着诡异的青灰色斑块,眼角因毛细血管破裂渗出血丝,肌肉以一种非正常的姿态僵直着。
表面看,这是一起典型的心源性猝死。
但他从尸斑的沉降范围和角膜的混浊程度判断,真正的死亡时间,比家属报案的时间早了至少两个小时。
更诡异的是,气管切口处有微量的白色泡沫状液体渗出,这是典型的溺亡体征。
可死者的社会关系调查显示,他死前二十四小时内,没有任何涉水记录。
林默心头疑云密布,他避开监控,悄无声息地取下一小段死者的颈髓组织,用无菌封存袋装好,塞进了白大褂的内袋。
他需要对这东西做进一步的检测。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
他看了一眼,是一条新闻推送:“本市城南某小区发生群体性昏厥事件,多人苏醒后出现无差别攻击行为,具体原因正在调查中。”
下午三点,城南小区,攻击行为。
林默的瞳孔在一瞬间缩成了针尖。
这三个小时,正是前世末世全面爆发的起点。
他猛地抬起头,解剖室里福尔马林的气味仿佛被剥离,取而代之的是记忆深处那股熟悉的,混杂着血腥与腐败的末日气息。
那场毫无征兆的灾难,病毒在悄无声息中扩散,短短七十二小时,整座城市沦为人间炼狱。
而现在,他正站在时间线的悬崖边上,意识被一道惊雷劈得无比清醒:我重生了。
十年末世的记忆如决堤洪水般冲刷着他的大脑。
他清晰地记得自己亲手解剖过上千具形态各异的感染体,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它们神经突触的变异规律,比官方公布的数据更了解潜伏期的真实长度,甚至对它们脑干中残留的微弱意识波动都了如指掌。
这些血淋淋的知识,曾是他活下去的依仗,而现在,是他唯一的武器。
“撕拉——”
林默一把扯掉手套,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他冲出解剖室,在走廊拐角处,一头撞上了正急匆匆跑来的同事张振国。
“老林!你还在这儿磨蹭什么?急诊那边炸了!刚送来五个发狂咬人的,跟疯狗一样,好几个安保都被抓伤了!”张振国一脸惊惶,上气不接下气,“上面说是新型流感爆发,可那症状根本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