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含糊道:“也不是,就是裙子不太方便吧。”

他没有要信的意思,只问我身上的疤都怎么来的,我只好一处处给他讲解。

“这是十四岁时你在马场骑的马失控,我为了救你在地上擦伤的;这是去年你跟人打架,我混乱之中想把你捞出来被人砸的;这是你一时兴起要飙车,追尾时我护着你被铁片戳穿的……除这些以外的陈年疤痕,就是我以前在拳场受的伤了。”

老实说,因为秦越受的伤比我在拳场时受的伤要轻,只是胜在数量多,且出事的方式防不胜防,但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保护他本来就是我应该要做的事情。

可秦越显然不这样觉得,从这天过后,一向张扬肆意无法无天的秦家小少爷收敛了许多,只为了让我少受伤,又遍访名医,寻找祛疤痕的良药,只为了让我穿上裙子。

他说女孩儿就得穿裙子,十八岁时我成年,他送我的也是一件裙子,我曾经无比珍惜,只穿过一次,就万般不舍地挂回了衣柜。

那时候好像只有秦越还始终记得我是个女孩儿,记得我在湖里游过百米后生理期会疼痛,提前给我准备红糖水。

也会不让我再剃短发,教我要蓄长发,在我因为裹胸痛得夜不能寐时,红着脸给我送内衣……

很美好对吧?我会心动实在是再正常不过,可这些回忆,其实都是被我美化过了的,我只占了秦越生命中的小小一部分,大部分时间,我都只是他身后一个小小的沉默影子,看着他和自己的青梅竹马欢喜冤家林落落在一起。

而只要细想就会发现,秦越提到的所有关于女孩儿的模板和知识,例如多吃甜点,得穿裙子,痛经时要有红糖水,发育时要穿专门的内衣……其实都来自于林落落。

6.

回过神来,我突然很想叹气,时间可以改变的事情太多了。

当初大学时秦越和林落落吵架,林落落一气之下去了国外,秦越则一气之下提出要娶我,我欣喜若狂,当自己中了头奖。

举办婚礼时拳场老板还送来了贺礼,问我有没有想好,是不是真的要为秦越舍弃难得的自由。

我说我想好了。

那时我被秦越养出了一点天真的少女气,以为和他在一起,我也同样会是自由的,也相信秦越的人品,觉得结了婚他会对我更好。

可一晃多年过去,我记忆里的少年早已不知不觉面目全非,而我在一次次失落里,竟然也想不起来了当年喜欢他的那种感觉。

我推开秦越的药膏,语气疏离:“不用,来医院的时候,医生已经帮我涂过药了。”

秦越眼神晦涩,半晌后生气似的,冷嗤了一声:“我就不该饭吃到一半跑来给你送药。”

我默默吐槽,难道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我就该感动了吗?我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孩子了。

我和秦越不欢而散,他起身要走,走之前通知我:“对了,你过两天要谈的那个项目,转手交给落落吧。”

“她刚回国,还没有工作,我打算让她进公司了,她现在需要做出成绩。”

我猛然抬头,忍不住呛声:“凭什么,你知道我为那个项目加了多久的班吗?”

“宁薇,我记得你不是好大喜功的人,项目完成的实际好处还是给你,落落不过是挂个名头,你有什么不能接受?况且论专业水准,她在国外读研实力比你强,项目给她也无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