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 陈阳突然打断她，声音比平时低了些，“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林晚察觉到他的语气不对，停下话头，转头看向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车子刚好开到一个红绿灯前，陈阳踩下刹车，转过头看着林晚，手指无意识地攥着方向盘，眼神有些闪躲：“就是…… 我妈最近不是退休了吗？前两天我回家，她跟我聊天的时候，说邻居张阿姨最近买了个金镯子，还拿给她看了。”
林晚愣了一下，没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金镯子？阿姨也想要一个吗？”
“嗯，” 陈阳点点头，喉结动了动，“我妈说，她年轻的时候条件不好，从来没戴过这些首饰，现在退休了，看到别人有，心里也有点羡慕。她没明说想要，但我能看出来，她挺喜欢的。”
林晚皱了皱眉，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那你想……”
“晚晚，” 陈阳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我手头最近有点紧，之前给我爸买了台新电脑，又交了物业费，剩下的钱不够买金镯子。你看…… 能不能先把你的年终奖借我用一下？等我下个月发了工资，就还你。”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林晚心里所有的热情。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看着陈阳期待又愧疚的眼神，耳朵里嗡嗡作响，刚才还在畅想的落地窗、衣柜、藤椅，一下子全都模糊了。
红绿灯变绿了，后面的车子按了声喇叭，陈阳才反应过来，连忙踩下油门，车子缓缓向前开去。车厢里的气氛突然变得沉重起来，只剩下空调出风口微弱的风声。
林晚攥着奶茶杯，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她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发现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她不是不同意给陈母买金镯子，只是…… 这是她辛苦工作一年攒下的年终奖，是他们用来凑首付的钱啊。
陈阳看她不说话，心里更慌了，语气带着恳求：“晚晚，我知道这笔钱对你很重要，是咱们用来买房的。可我妈这辈子太辛苦了，我想让她开心一点。你放心，我下个月发了工资，马上就还给你，绝对不会影响咱们买房的计划。”
林晚侧过头，看向窗外。雪下得更大了，路边的路灯被雪雾笼罩，变得模糊不清。她想起自己加班到凌晨的那些日子，想起为了多拿点绩效，一遍遍地修改方案，想起每次和陈阳聊起未来时，两人眼里共同的期待…… 这些画面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闪过，让她心里又委屈又难受。
“陈阳，” 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声音有些沙哑，“你有没有想过，这笔钱对咱们来说意味着什么？咱们攒了这么久的钱，就是为了能早点买房，有一个自己的家。现在你突然要把它借走，买一个不是必需品的金镯子，你觉得合适吗？”
“我知道不合适，可是……” 陈阳急着解释，“我妈她从来没跟我提过什么要求，这次好不容易有个想要的东西，我不想让她失望。而且我只是借，又不是不还，下个月就还你，不会耽误咱们买房的。”
“下个月？” 林晚苦笑了一下，“下个月发了工资，你还要还房贷（此处指陈阳之前的一套小公寓，用于出租），还要给你爸妈生活费，剩下的钱够还我吗？就算够，那咱们看房的时间是不是又要推迟了？房东说过完年可能要涨价，到时候咱们的钱不够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