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嘴!再放歌我就自爆带你一起上路!”
系统瞬间切歌,换成凄凄惨惨的《二泉映月》:【宿主,人生就是这样起起落落落落落……】
我:“……”
顾宴深把我抱进一间宽敞得离谱的卧室,风格极简冷硬,黑白灰的主色调,跟他的人一样透着股生人勿近的性冷淡风。他径直走向连接卧室的浴室,把我放在柔软的防滑地毯上。
“把自己弄干净。”他言简意赅,抬手打开了浴缸的进水阀,温热的水流哗啦啦地涌出,蒸腾起一片白茫茫的水汽。
我站着没动,浑身滴着水,像个误入猛兽巢穴的鹌鹑,警惕又茫然地看着他。
退休?现在还能退吗?退去哪?地狱套餐还有位置吗?
顾宴深似乎看出我的僵硬,转过身,倚在磨砂玻璃的浴室门框上,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打量我。他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西装外套也湿透了,紧贴着胸膛,勾勒出流畅而富有力量的肌肉线条。头发湿漉漉地搭在额前,减弱了几分平日的冷厉,但眼神却更加具有穿透力。
“需要帮忙?”他挑眉,语气听不出是认真还是戏谑。
我猛地回神,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用!谢谢!我自己可以!您忙您的!”
他勾了下唇角,没再坚持,只是指了指旁边叠放整齐的浴袍和毛巾:“新的。衣服待会儿送过来。”
说完,他居然真的就转身出去了,还顺手带上了卧室的门。
我一屁股坐在浴缸边缘,听着门外脚步声远去,整个人都虚脱了。
【宿主!机会!】系统瞬间切回欢快模式,【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浴室PLAY!湿身诱惑!拿下他!让他知道谁才是爸爸!狗血值说不定还能抢救一下!】
我:“……你到底是狗血系统还是小黄蚊系统?”
【啧,宿主,这你就不懂了。高级的狗血,往往只需要最朴素的烹饪方式……】
我懒得理它,机械地脱掉湿透黏在身上的衣服,把自己埋进温暖的热水里。水温熨贴着冰冷的皮肤,却驱不散心底那股巨大的荒谬感和……恐惧?
顾宴深恢复记忆了。不止这个世界的,是全部。
他知道我在演戏,知道系统,知道狗血值,知道我做的一切。
那他为什么没掐死我?还把我捡回来?还说要下个世界带球跑?
这比任何虐心虐肺的剧本都让我头皮发麻。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等我磨磨蹭蹭洗完澡,吹干头发,裹着那件过分宽大的浴袍出去时,发现顾宴深也已经换了一身舒适的家居服,深灰色的棉质长裤和一件简单的黑色T恤,正坐在卧室的单人沙发里看书。
暖黄的落地灯勾勒出他侧脸的轮廓,少了些商场上杀伐决断的凌厉,多了几分居家的慵懒。如果他手里拿的不是那本《论资本》而是本菜谱,画面可能更和谐一点。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目光落在我身上。
浴袍太大,我不得不紧紧揪着领口,下摆也长得拖地,光着脚踩在地毯上,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他的视线在我裸露的锁骨和纤细的脚踝上扫过,眸色似乎深了些许。
我浑身不自在,脚趾尴尬地抠着地毯:“那个……衣服……”
“沙发上。”他合上书,下颌微抬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