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林朝罕见地失眠了。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着江屿的问题，心里莫名堵得慌。
第二天，她顶着黑眼圈翻墙过去，郑重其事地宣布：“我想过了，你不能随便找女朋友！”
江屿挑眉：“为什么？”
“因为...”她语塞，半晌才憋出一句，“因为会影响学习！对，高三了，要以学业为重！”
他看着她通红的脸颊，眼神柔软下来：“好，听你的。”
五
高三那年，江屿保送的重点大学名额几乎唾手可得。
所有人都认为他会选择顶尖的物理系，继续他辉煌的学业生涯。然而在某次深夜谈话中，他却向林朝透露了一个秘密。
“我想学航海。”他说，眼睛望着窗外夜空，目光遥远。
林朝惊讶地张大嘴：“航海？为什么？”
“小时候看过一本关于航海家的书，”他轻声说，“那时就想，如果能驾驶帆船环游世界，该多自由。”
她从未听过江屿说这样的话。在所有人眼中，他永远是那个理性冷静、目标明确的优等生，而不是梦想扬帆远航的浪漫主义者。
“那你父母同意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江屿摇头：“他们希望我学物理。”
那一刻，林朝突然意识到，江屿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完美无缺。他也会有无措和迷茫，也会在梦想和现实间摇摆不定。
“如果你真的想，就应该去尝试。”她坚定地说，“你可是江屿啊！做什么都能成功的！”
江屿看着她，眼中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最后，他只是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快去睡吧，明天还要早读。”
那个周末，林朝翻墙时意外发现江屿桌上放着一本航海图册。她好奇地翻开，里面密密麻麻的笔记让她惊叹不已。
原来他早就开始准备了——查阅资料、研究航线、甚至自学了相关课程。
“你真要学航海啊？”她抱着图册问刚进门的江屿。
他愣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只是了解一下。”
林朝却不信，她太了解江屿了——当他这么说的时候，通常已经下定了决心。
果然，不久后传来消息：江屿拒绝了保送名额，申请了海事大学的航海专业。
老师们震惊，父母反对，只有林朝支持他。
“你疯了吗？”林妈妈得知女儿是“同谋”后，气得直戳她额头，“这么好的前途不要，去学什么航海？”
林朝躲闪着，嘴硬道：“那是他的梦想！”
“梦想能当饭吃吗？海上多危险你不知道？”
那天晚上，林朝翻墙过去时，发现江屿房间的灯暗着。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车熟路地翻了过去。
月光下，江屿独自坐在书桌前，没有开灯。听到动静，他转过头来，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迷茫。
“我爸妈很生气。”他轻声说。
林朝在他身边坐下：“你后悔了吗？”
“不知道。”他诚实地说，“只是突然觉得，像一艘没有罗盘的船。”
她想了想，突然跑回墙边，几分钟后拿着一个东西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