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嫁！死也不嫁！”她声音嘶哑，带着绝望的哭腔和最后一丝反抗。
“这可由不得你！”相爷拂袖冷哼，“王管家，立刻去刘侯爷府上商议换庚帖！李嬷嬷，把她关进柴房，好好‘劝劝’她！若再不识抬举，就直接捆了送过去！”
几个如狼似虎的婆子立刻上前，粗暴地扭住陆绡绡的胳膊就往柴房拖。陆绡绡拼命挣扎，哭喊，却被捂住嘴，只能发出绝望的呜咽。曾经对她笑脸相迎的下人们，此刻都冷漠地看着，甚至带着幸灾乐祸。
九姑娘在梁上看得津津有味。这家人，从根子上就烂透了。
柴房里，陆绡绡缩在冰冷的角落，泪已流干，只剩下刻骨的恨意和无力感。门外是李嬷嬷刻薄的骂声：“…哭丧呢？真当自己还是金枝玉叶？乖乖嫁了还能少受点罪！不然老娘有的是法子让你听话！”
就在这时，柴房里凭空多了一丝异香。陆绡绡茫然抬头，只见一个身着红衣神情慵懒的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正用一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打量着她，手中还把玩着那面她视若珍宝的旧鸾镜。
“你是谁？”陆绡绡吓得往后缩了缩，这女子美得不像凡人。
九姑娘勾唇一笑，声音带着漫不经心的魅惑：“别怕，小可怜。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对着这镜子哭了这么多年，说了那么多傻话，喂饱了它这点灵性。看在这份上，我勉强算你半个…债主？”
她顿了顿，镜尖指了指外面：“外面那一家子，打算把你卖给那个老变态刘侯爷，你知道吧？”
陆绡绡眼泪又涌了出来，用力点头，屈辱和恐惧攥紧了她的心脏。
“甘心吗？”
陆绡绡猛地摇头。
“恨吗？”
陆绡绡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恨意。
“想不想报仇？”九姑娘俯身，指尖冰凉的触感抬起她的下巴，眼神戏谑却带着无尽的力量，“不是小打小闹，是让他们把欠你的、欠你生母的，连本带利，血债血偿？”
陆绡绡看着眼前神秘莫测的女子，心底压抑的仇恨如同火山般爆发。她想起陆婉儿的耳光，夫人的冷漠，相爷的绝情，下人的势利，还有那桩令人作呕的婚事，以及…那沉冤湖底十六年的生母！
她重重点头，声音因激动和仇恨而颤抖：“想！我想！我要报仇！为我娘，也为我自己！”
“很好。”九姑娘满意地笑了，“记住，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因果已结，这场戏，姑奶奶陪你唱了。”
九姑娘行动力超强，说干就干。第一个开刀的，自然是门外骂得最欢、手最黑的李嬷嬷。
当夜，李嬷嬷正做着克扣月钱、中饱私囊的美梦，忽觉脖子凉飕飕的。她迷迷糊糊一睁眼，差点魂飞魄散，一个浑身湿透、脸色肿胀青紫、穿着几年前旧式衣裳的女人正飘在她床前，头发上还挂着水草，滴着冰冷的池水，阴森森地喊着：“李嬷嬷…池塘底好冷啊…夫人赏的这池水…滋味如何？你来…陪陪我啊…”
这正是几年前被夫人诬陷偷人、下令活活沉塘的那个侍妾！李嬷嬷当时可是作践人的主力。
“啊——鬼啊！！！”李嬷嬷嗷一嗓子，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滚下床，结果脚下一滑，脑袋“咚”地一声磕在桌角，顿时头破血流。她却顾不得疼，鬼哭狼嚎地光着脚丫子就往外跑：“姨娘索命了！沉塘的姨娘回来索命了！夫人！夫人您做的事报应来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