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拽着老周往仓库深处跑，铁皮盒撞在腿上，硌得生疼。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还有人踹翻了货架，罐头瓶子碎了一地。
跑到仓库西头，是仓库的后门。
“你快先走！”
我捡起一根掉在地上的钢管，冷笑的想我的八段黑带，“往东边跑，那里有保安。”
老周犹豫了一下，打开了后门，跑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
两个男的堵住了去路，钢管在手里转着圈，嘲笑挂在脸上。
傍晚余晖从屋顶的破洞照下来，刚好落在我脚边的碎玻璃上。
钢管带着风，擦着耳朵扫过去。
我往旁边滚，铁盒掉在地上，后背撞在铁架上，疼得龇牙。
那俩男的笑起来，声音像砂纸磨铁。
“苏姐说了，拿到资料，赏我们两万。”
我抓起地上的铁皮盒，往货架后面躲。
盒子边角磕在金属架上，发出哐当声。
其中一个扑过来，手抓住我的胳膊。
我抬脚踹他膝盖，他嗷地叫了声，手松了。
另一个绕到侧面，钢管横扫过来。
我拽住旁边的麻绳，猛地一拉。
货架晃了晃，上面的铁桶滚下来，砸在他脚边。
砰——灰渣溅了他一脸。
趁他们没反应过来，我抱着盒子往后门冲。
铁丝钩破了裤腿，划出血痕，没感觉疼。
跑到门口，看见老周的自行车还在。
跨上去，脚镫子蹬得飞快。
风灌进嘴里，带着涩味。
11 农机站夜战
身后传来骂声，还有汽车发动的声音。
低头看了眼，车兜里的铁皮盒。
锁扣松了，露出半张纸——是2018年的财务底单，父亲的签名清清楚楚。
车把晃了晃，差点撞上路牌。
得赶紧把这东西交给李老师。
苏晴，你的笔迹游戏，该结束了。
自行车链条突然卡了一下，车身猛地晃歪。
我回头看，那辆银色面包车离得不远，前灯晃得人睁不开眼。
看紧铁皮盒，往岔路口拐。
这条路是父亲以前带我钓鱼走的，坑坑洼洼，汽车开不快。
车轮碾过石子，震得手心发麻。
面包车在路口停了，两个男的跳下来，举着钢管往这边追。
脚步声砸在土路上，像打鼓。
我蹬得更快，风把头发吹得贴在脸上，挡住了视线。
突然看见前面有间废弃的农机站，铁门虚掩着。
拐进去，反手把门闩插上。
躲在生锈的犁耙后面，能听见自己的喘气声，呼呼作响。
外面传来踹门的声音，还有骂骂咧咧的：“怎么一下没影子了，肯定藏附近！”
铁皮盒被我压在肚子底下，棱角硌得生疼。
里面的底单窸窸窣窣响，像在催我快点。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李老师的短信：“苏晴的人来过，说要拿你送的样本。”
心沉了半截。
她动作真快。
外面的人开始砸锁，铁皮门发出吱呀的惨叫。
我摸出手机，调静音，给行政发消息：“把父亲的私章送到李老师工作室，立刻！”
私章在保险柜最底层，父亲说过，比签名还重要。
门突然被撞开，钢管拖在地上的声音越来越近。
12 火海求生
我抱紧铁皮盒，往农机站深处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