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黑熊惊魂
白语也不过十五岁的女孩子，不过父母早就不在，自己生活四五年，家中突然多了一个孩子，倒是热闹了些。
变故发生在安正翊九岁那年。白语带他去镇上卖药材，集市上热闹非凡。
白语见他四处张望，就给了他几个铜板，让他去随便看看，自己卖完东西再去找他。
安正翊接过铜板，脸上抑制不住的笑容，转身跑出去了。左看看右看看，买了一根糖葫芦吃。又看见街头有一只黑熊在表演杂耍，他叼着糖葫芦往人群前面挤了挤。
可不知道那黑熊受了什么刺激，表演杂耍的时候突然挣脱绳索，直冲向正在看热闹的人群。
“翊儿！”白语丢下手中的药材，飞扑过去。
黑熊的利爪，围观者的尖叫离散，然后是一抹熟悉的青色身影挡在他面前。白语抱着他滚到路边，黑熊的爪子在她腰间留下一道狰狞的伤口。
后来黑熊被制服，白语被抬到医馆。大夫说伤口虽深但未伤及内脏，需要静养。夜幕降临时，白语执意要回家。
“丫头，你这……”大夫平日与她相识，十分担心。
“我能走…不必担心。”她对大夫说，脸色却苍白如纸。
回家的山路格外漫长。走到一半，白语的脚步开始踉跄。安正翊扶着她，感觉她的身体越来越烫。
“姐姐？”他惊恐地发现白语的额头滚烫。
“没事…回家熬副药就好…”
回到小屋，安正翊意识到自己不识字，也只能在白语的一步步教学下一点点取药煎药。他搬来小凳子垫在脚下来取放在高处的药，不会用小秤，只能学着姐姐平日里的样子照葫芦画瓢。
白语强撑着指导安正翊生火、煎药。那一夜，安正翊第一次独自熬药，手忙脚乱却不敢有丝毫懈怠。
白语的高烧三天后才退，腰间的伤口却留下了永久的伤痛。
她没说什么，但安正翊注意到她整理药材时总会不自觉地扶腰，坐久了就会腰痛。
“都是我的错…”夜深人静时，安正翊对着月亮低语，“如果不是我，姐姐就不会受伤…”
九岁那年春天，白语将一个布包郑重地放在安正翊面前。
“这是什么？”安正翊好奇地问。
白语打开布包，里面是整整齐齐的银两：“送你去镇上读书的钱。你是个聪明孩子，不该……”
安正翊猛地站起来：“我不去！我要陪着姐姐！”
“翊儿，”白语轻抚他的脸颊。
安正翊摇头。
“你要有更广阔的人生。”白语微笑，“灾星什么的，我从来不信。你只是你，是我的翊儿。”
3 离别之痛
离别那天，白语为安正翊整理好行装，送他到山路口。安正翊一步三回头，直到白语的身影变成一个小点，最终消失在山雾中。
茅屋里，白语坐在安正翊常坐的位置，抚摸着他留下的识字本，上面还是自己教他写的一些简单字迹。屋里突然安静得可怕，连火盆噼啪的声响都显得刺耳。
她拿起针线，开始缝补一件衣裳。那是她偷偷为安正翊准备的新衣，想等他回来时给他一个惊喜。针尖刺破手指，血珠渗出，她却浑然不觉。
窗外，春雪又开始飘落。
春天就要开始，书堂的青瓦在晨光中泛着微光。安正翊端坐在最后一排，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衣袖内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