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家？哪个朋友？男的女的？为什么之前不说？
屠墨的指关节捏得发白，他立刻回拨电话，依然是关机状态。他盯着那条微信，眼神一点点变得冰冷锐利。多年的职业习惯让他瞬间捕捉到了这里面的漏洞和刻意。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他没有再漫无目的地寻找，而是阴沉着脸调转车头回家。那一桌子冷透的菜和那个孤零零的小蛋糕，此刻看起来像是一种巨大的讽刺。
这一夜，屠墨坐在沙发上，一夜未眠。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他眼神里的温度，也随着天色渐亮，彻底消失殆尽。周年纪念日的早晨，阳光照进屋子，却带不来一丝暖意。
第二章
早上八点多，门口传来钥匙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门被推开，亓官玥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她穿着昨天出门时的那条裙子，但皱巴巴的，头发也有些凌乱，脸上带着宿醉的憔悴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一抬眼，正好对上沙发上屠墨那双深不见底、毫无情绪的眼睛。
“啊！”她吓得低呼一声，拍着胸口，“老公…你，你坐在这儿干嘛呀？吓死我了…”
屠墨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目光从她的脸，慢慢扫到她的裙子，她的腿，最后又回到她的眼睛。他的沉默像一块巨石，压得亓官玥喘不过气。
“我…我昨天喝断片了，”亓官玥挤出一个笑容，眼神躲闪，“后来难受得不行，就在小悠家睡了一晚，她照顾我来着…手机也没电自动关机了。对不起啊老公，让你担心了，本来还想给你个惊喜的…”
她说着，就想像往常一样扑过来撒娇。
“哪个小悠？”屠墨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冰冷，没有一点起伏。
“就…就王悠啊，还能有哪个…”亓官玥被他问得一僵。
“我昨晚十一点打电话给王悠，”屠墨一字一顿地说，“她说，你们九点多就散了，你让她先走的。”
亓官玥的脸瞬间血色尽失，嘴唇哆嗦了一下：“我…我那是…后来我又碰到其他朋友了，就一起去喝了第二轮…对，第二轮！”
“哦？”屠墨站起身，一步步走向她。他身材高大，带来的压迫感让亓官玥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哪个朋友？男的女的？叫什么名字？在哪儿喝的？”
一连串的问题砸过来，亓官玥根本招架不住，语无伦次：“就是…普通朋友…你不认识的…在…在一个清吧…”
屠墨已经走到了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忽然，他伸出手，不是碰她，而是用指尖，轻轻捏起了她裙子领口附近一根极短的、深棕色的头发丝。那绝对不是亓官玥的长发，更不是屠墨自己的黑发。
亓官玥的眼睛瞬间瞪大了，惊恐地看着那根头发丝，呼吸都停滞了。
屠墨把头发丝举到她眼前，声音冷得能冻死人：“这，也是你那个女性朋友的？”
“不…不是…这可能是…是KTV里不小心沾到的…”亓官玥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屠墨没再逼问，只是那双眼睛，像是要把她彻底看穿。忽然，他闻到一股极其淡的、陌生的男士沐浴露或者古龙水的味道，混杂在亓官玥身上的酒气和她自己常用的香水味里，若隐若现。
这一刻，所有的猜测、怀疑、不安，瞬间汇聚成一个清晰而丑陋的事实，重重地砸在他的心脏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