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过文件，指尖因为激动而颤抖：“李姐，我愿意。”
可帮扶计划的推进，比她想象中难一百倍。她去走访小微企业，老板们要么把她当成“走形式的干部”，要么直接关门不见。有个开服装厂的老板，甚至当着她的面说：“你就是那个‘小四’吧？别来我这添麻烦，我怕被你连累，影响我生意。”
她站在服装厂门口，阳光刺眼，却觉得浑身发冷。她攥着文件袋，手指掐进掌心，直到渗出血来，才咬着牙走向下一家。
陈深的家电维修店开在老城区的巷子里，月租三千，是他攒了半年的积蓄。芷若帮他做税务登记时，看见他墙上贴着“不坑人、不骗钱”的纸条，字歪歪扭扭，却比云城那些全息广告更有力量。
可云城的物欲深渊，还是吞噬了陈深。他的邻居是个做虚拟货币的“操盘手”，每天开着豪车进出，见陈深修家电辛苦，就拉他“赚快钱”：“你修一百台冰箱，不如我带你炒一小时币。我上周投了五万，现在已经赚了十万了！”他给陈深看自己的账户余额，七位数的数字在屏幕上闪着光，像勾魂的鬼火。
陈深心动了。他想起母亲躺在老家医院的病床上，手术费还差三万；想起芷若帮他时，眼里的信任；可那串七位数的数字，像魔咒一样缠着他。他偷偷把维修店的流动资金投进虚拟货币，第一天就赚了两千，比他修十台冰箱还多。
他开始沉迷于K线图的涨跌，每天盯着手机，连客户的维修电话都懒得接。芷若发现时，他已经亏了五万，还借了三万的高利贷。“陈深，你醒醒！”芷若把他从电脑前拽起来，指着墙上的纸条，“这是你当初写的，你忘了吗？你说过要靠自己的手吃饭！”
陈深看着纸条，又看看屏幕上暴跌的曲线，突然蹲在地上哭了：“我妈还在医院等着钱做手术，我想快点赚钱，我不想让她再受苦了……我对不起你，周姐，我不该让你失望。”
芷若的心像被揪紧。她帮陈深还了高利贷，陪他去医院看他母亲。老人拉着她的手，枯瘦的手指冰凉：“姑娘，你劝劝阿深，别总想走捷径，咱老百姓，踏实最要紧。”
那天晚上，陈深把虚拟货币的软件卸了，重新拿起工具箱。他给所有被他冷落的客户道歉，加班加点帮人修家电，手上磨出了血泡，却一声不吭。“周姐，我错了，”他红着眼眶说，“以后我再也不碰那些虚的了，靠自己的手吃饭，心里踏实。”
芷若看着他认真修家电的样子，突然有了勇气。她重新制定帮扶计划，挨家挨户走访，哪怕被拒绝十次，也会笑着去第十一家。有次，她在小吃店帮老板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