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兽发出惊天动地惨嚎，疯狂甩头。李慕白虎口崩裂，整个人被甩飞出去，重重撞在廊柱上。剧痛从胸口蔓延开来，血腥味涌上喉咙。
黑袍男子的剑到了。
没有光华万丈，没有惊天动地，只是一道暗淡流光掠过独角兕脖颈。异兽咆哮戛然而止，庞大身躯轰然倒地，鲜血染红整院积水。
死寂中只剩雨声淅沥。
黑袍男子还剑入鞘，走到李慕白身前：“为何出手？”
李慕白挣扎起身，咳出带血唾液：“她...会死...”
墙外女孩瘫坐雨中，怔怔望着院内场景。她面容苍白，嘴唇发紫，明显已到极限。
黑袍男子沉默片刻，突然伸手按在李慕白头顶。暖流涌入体内，缓解了剧痛。
“感知天地，引气入体，方为修行之初。你今日凭本能引动元气，虽莽撞，却也算踏入修行门径。”男子语气稍缓，“去吧，带她进来。”
李慕白踉跄走向墙外，来到女孩面前。靠近了才看清，她衣着古怪，似是某种兽皮缝制，上面绘着神秘纹路。颈间挂着枚骨牙项链，散发着淡淡暖意。
“你没事吧？”李慕白伸手欲扶。
女孩猛地抬头，眼中闪过警惕金光，下意识抬手格挡。动作间，李慕白看到她手腕处密密麻麻的黑色纹身，如同某种文字又似图腾。
“我叫李慕白，别怕，师尊已斩杀那异兽。”他尽量放缓声音。
女孩怔怔看着他，许久才低声开口，声音沙哑奇异：“它追了我三天...阿爷他们...都死了...”
话音未落，她眼中金光消散，整个人向前栽倒。李慕白急忙扶住，触手一片滚烫——她在发高烧。
黑袍男子不知何时来到身后，俯身检查女孩状况。当他看到女孩手腕纹身时，动作微微一顿。
“烛阴氏...”他喃喃低语，“竟是西荒遗民。”
烛火摇曳，映照女孩苍白的脸庞。
李慕白端着药碗站在榻前，看着师尊以银针封住女孩周身大穴。每落一针，女孩肌肤下便有黑气游走，似活物般挣扎扭动，最终被逼至少腕图腾处，凝聚成狰狞图案。
“兕毒已侵心脉，寻常法子救不了。”黑袍男子收针，指尖萦绕淡淡金光，“好在她是烛阴血脉，自有神通抗衡。”
“烛阴血脉？”李慕白忍不住又问。
男子瞥了他一眼：“上古有神，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视乃明，是谓烛龙。烛阴氏乃其血裔，世居西荒钟山，不与外人通。”
女孩突然剧烈咳嗽，喷出漆黑血液。血液落地竟腐蚀青砖，冒出丝丝白烟。李慕白惊得后退半步，却见师尊袖袍一卷，烟尘尽散。
“去打盆雪水来，要后山阴面积雪。”男子声音凝重，“再取三枚铜钱置入盆底。”
李慕白应声而去。推开门，寒意扑面而来。不知何时，院外已覆上一层薄雪，在月光下泛着幽蓝。他深吸一口气，冰冷空气刺得肺腑生疼。
独角兕的尸体仍倒在院中，鲜血染红的积雪呈现诡谲色泽。李慕白绕开血迹，走向后院时，隐约听到极远处传来狼嚎般的长啸，忽东忽西，飘忽不定。
他不敢耽搁，匆忙取雪返回。师尊已将女孩扶起，掌心贴其后背，白汽蒸腾。
“铜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