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着眼，似乎在打坐。周围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灵气好浓……”林晓下意识地伸长根须，贪婪地呼吸着。这里的灵气比参田浓郁十倍，还带着一种清冽的甜味，比她偷吸的“尾气”不知好多少倍。
她刚想再往前挪挪，彩衣突然急促地扇动翅膀：“小心！”
林晓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只通体漆黑的乌鸦俯冲下来，尖利的爪子直朝她抓来——显然是把裹着蜂蜡的她当成了可以啄食的石头里的虫子。
“妈呀！”林晓吓得魂飞魄散，根须胡乱挥舞，结果脚下一滑，整根萝卜直直朝墨渊的方向滚了过去。
更要命的是，裹在身上的蜂蜡在滚动中脱落了大半，露出了里面白生生的萝卜身。
“砰——”
一声轻响，她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墨渊的脚边。
时间仿佛静止了。
林晓僵在原地，恨不得当场把自己拔出来摔碎。她能感觉到墨渊睁开了眼，那道清冷的目光正落在她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诧异。
“这是……”墨渊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自己滚过来的萝卜？
林晓：“……”
她现在说自己是被乌鸦追杀，不小心滚过来的，有人信吗？
旁边的彩衣和金团早就吓得躲进了草丛，只敢露出半只翅膀偷看。
墨渊弯腰，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萝卜顶：“裹着蜂蜡，还特意滚到这里来……是特意来找我的？”
“不、不是！”林晓的灵识都快打结了，“我是路过！真的路过！”
“路过？”墨渊挑眉，目光扫过她身后那串歪歪扭扭的根须痕迹，“从参田滚到山顶，这路倒是走得别致。”
林晓彻底没话说了。证据确凿，再狡辩只会更丢人。
她索性破罐子破摔，耷拉下叶子装死：“是……我就是想来蹭点灵气……仙尊要罚就罚吧……”
反正最坏的结果就是被拔了炖汤，早死早超生。
然而，预想中的惩罚没有落下。墨渊非但没生气，反而轻笑出声，那笑声像春风拂过湖面，荡得林晓的根须都酥了。
“想吸灵气，直说便是。”他指尖一弹，一缕比上次更精纯的灵气落在她身上，“何必搞得这么狼狈？”
林晓猛地晃动了一下叶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墨渊看着她震惊的样子，眼底笑意更深：“不过，天下可没有免费的灵气。”
林晓心里咯噔一下。来了来了，大佬果然不会白给好处！
“你要我做什么？”她警惕地问，生怕他说出“拔了给我炖汤”这种话。
墨渊指了指旁边的空地：“陪我坐一会儿。”
林晓：“？？？”
陪……陪坐？这是什么奇怪的要求？
不等她想明白，墨渊已经重新闭上眼，只是周身的灵气却刻意往她这边倾斜了些，像是在主动“喂”她吸收。
林晓犹豫了片刻，终究抵不过灵气的诱惑。她小心翼翼地舒展根须，一边吸收灵气，一边偷偷打量墨渊。
月光下，他的侧脸线条柔和，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完全没有平时的清冷疏离。
“仙尊，”她忍不住用灵识小声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墨渊没有睁眼，声音轻得像梦呓：“因为……你很有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