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见了吗?
我回来了。
我正一步一步地,朝你走过去。
你偷走我的人生,以为能安安稳稳地享受一辈子?
做梦。
我要让你亲手建立起来的一切,在你眼前,一点一点地,崩塌粉碎。
5
我的名气越来越大。
“屏风仙”这个名字,已经不只是在江湖上流传了。一些附庸风雅的官员,也开始对我感兴趣。
他们派人来请我,出高价,想让我去他们的府上单独演奏。
甚至有人想一睹我的真容。
我全都拒绝了。
老周急得不行。“阿弦,你傻啊!这可是攀上高枝儿的好机会!随便哪个官看上你,咱们戏班子就飞黄腾达了!”
我摇头。“班主,我们是卖艺的,不是卖身的。”
我看不见老周的表情,但我能听出他话里的犹豫。“可……”
“再说了,”我打断他,“越是得不到的,他们就越想要。我越是神秘,我的身价就越高。这个道理,您不懂吗?”
老周不说话了。
我放出去的,是一个钩子。
一个专门为沈玉書准备的钩子。
我知道,凭他那个心高气傲的性子,绝对忍不了有人弹他的“成名曲”弹得比他还好。
他更忍不了,这个人的名气,已经开始威胁到他。
他一定会来找我。
要么,是想收买我。
要么,是想……除掉我。
我等着。
机会很快就来了。
我们戏班子,在一个叫淮南的地方,驻扎了半个月。
淮南的知府,是个有名的酷吏,但他老婆,却是个十足的戏迷和乐痴。
知府夫人听说了我的名号,派人送来重金,请我去府上演奏。
我照例拒绝了。
第二天,知府夫人亲自来了。
她没有摆官夫人的架子,就那么站在我们破庙的门口,让丫鬟通报,说想见我一面。
老周和红姨都吓坏了,赶紧跪下磕头。
我让红姨扶我出去。
“民女眼盲,不能全礼,夫人见谅。”我微微欠身。
“姑娘不必多礼。”她的声音很温柔,“我只是太喜欢你的琴声了。冒昧前来,只想问一句,姑娘为何不愿出山?”
我说:“我生得丑陋,怕污了夫人的眼。我的琴声,能在市井之间流传,就足够了。”
她叹了口气。“可惜了。我本以为,能将姑娘引荐给京城里的一位故人。那位故人,也是当世的琴道大家。你们若是能见一面,切磋琴艺,必定是桩美谈。”
我心里一动。
京城,琴道大家。
除了沈玉書,还能有谁?
“夫人说的,可是沈玉书沈公子?”我问。
“正是。”知府夫人说,“沈公子,是我的远房表弟。”
来了。
钩子,咬住了。
我故作惊讶。“原来是沈公子。他的大名,我如雷贯耳。他的那首《凤求凰》,我也学着弹过,只是总觉得,学不到其中的神韵。”
知府夫人笑了。“姑娘过谦了。外面的人都说,你弹的《凤求凰》,比我表弟弹的,还要多几分味道呢。”
我“惶恐”地说:“夫人可千万别这么说!这是折煞我了!我不过是个乡野村姑,哪敢跟沈公子相提并论。”
我的话说得越卑微,她就越觉得我深藏不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