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推开厚重的红木门时，别墅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她刚从纽约飞回来，十六小时的航程让她太阳穴突突地跳。母亲在电话里说“有重要的事商量”，语气却透着不寻常的雀跃。
“薇薇回来啦？”林母从客厅走来，脸上堆着过于热情的笑，“快来，见见你妹妹。”
“妹妹？”林薇挑眉，脱下高跟鞋的动作一顿。
然后她看见了那个女孩。
坐在沙发角落，双手拘谨地放在膝上，白色连衣裙，齐肩黑发，眼睛像受惊的小鹿。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
“这是小雪，上周刚从阳光孤儿院接来的。”林母拉过女孩的手，“小雪，这就是你姐姐，林薇。”
女孩站起身，微微鞠躬：“姐姐好。”
林薇没应声，目光扫过母亲略显心虚的脸。
“什么意思？”她问，声音冷得像冰。
“你看，你常年不在家，妈妈一个人多孤单。”林母搓着手，“小雪多乖啊，正好陪陪我。”
林薇冷笑一声。这么多年，母亲从未停止抱怨她“性格太冷”“不像个女儿”，如今竟是直接找了个替代品。
她拎起行李箱：“我累了，先上楼。”
转身时，她瞥见那个叫小雪的女孩——咬着唇，眼眶微红，却仍强撑着微笑。
真会演。林薇想。
晚餐气氛尴尬得像绷紧的弦。
林薇沉默地切着牛排，听母亲喋喋不休夸赞小雪多么“懂事贴心”。
“小雪还会插花呢！今天下午我瞧见她跟着视频学，插得真有模有样...”
“妈。”林薇放下刀叉，“我下个月订婚，有很多事要忙。如果没别的事，我明天就回公寓住。”
林母笑容僵住：“怎么才回来就要走？房间都给你收拾好了...”
“姐姐要订婚了吗？”小雪突然轻声问，眼睛亮起来，“恭喜姐姐。”
林薇没理她。
饭后，林母被一个电话叫走，临走前嘱咐林薇“带妹妹熟悉下环境”。
两人站在厨房里，空气凝滞。
“姐姐不喜欢我，对吗？”小雪突然问。
林薇转身，对上那双清澈的眼睛。女孩比她矮半个头，得微微低头看她。
“我以为很明显了。”林薇从冰箱拿出矿泉水。
小雪却笑了：“但我喜欢姐姐。”
林薇动作一顿。
“我从没见过这么好看又厉害的人。”小雪声音轻却坚定，“妈妈给我看了好多姐姐的照片——毕业照、获奖照、还有在纽约工作的照片。姐姐像明星一样。”
林薇拧瓶盖的手停住了。她没想到母亲居然还会向别人展示她的照片——毕竟，母亲向来更擅长挑剔她的不是。
“你不必讨好我。”林薇声音依旧冷，“这个家靠演技活不下去。”
小雪却摇头：“我不是讨好。我是真的觉得姐姐很了不起。”
那一刻，林薇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不速之客。女孩眼神真诚得让人不适。
“随你便。”她转身离开。
接下来几天，林薇忙着订婚事宜，几乎不着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