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清玄背着半旧的帆布包站在 “晨光小区” 门口时，帆布鞋尖还沾着山上的泥土。师父临走前塞给她的桃木剑硌在背后，包里的黄纸符、朱砂笔和罗盘撞出细碎声响，像在提醒她：这趟下山，不只是 “看看人间”，还要找齐三块散落在都市里的玄玉碎片，镇住越来越重的戾气。
她掏出手机，对着租房软件上的地址核对 ——3 栋 702，房东李姐说 “家具齐全，拎包入住，就是租金便宜点”。凌清玄捏了捏指尖，刚靠近单元楼，指腹就泛起一阵凉意，这是玄门弟子对 “阴煞” 的本能感应。
“小姑娘，你就是凌清玄吧？” 李姐踩着高跟鞋迎上来，脸上堆着笑，却总不自觉往 702 的方向瞟，“快跟我来，房子我都收拾干净了。”
电梯上升时，凌清玄的罗盘在包里轻轻转了半圈，指针斜斜指向楼层按键 “7”。她装作不经意问：“李姐，这房子之前住过人吗？”
李姐眼神闪了闪，干咳一声：“之前是个女大学生，毕业就搬走了，没什么问题。”
门推开的瞬间，一股潮湿的霉味混着淡淡的腥气扑面而来。凌清玄的目光扫过客厅墙角 —— 那里的墙皮泛着不正常的青黑色，像被水浸过，却在她掏出罗盘的瞬间，青黑色竟淡了几分。
“你看，采光多好，家具也都是好的……” 李姐还在絮叨，凌清玄却已经走到卧室门口。卧室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即使白天也暗得像傍晚，床头柜上摆着个没插电的台灯，灯座上沾着点暗红色的痕迹，像干涸的血迹。
“李姐，” 凌清玄回头，声音清凌凌的，像山涧的泉水，“这房子里，死过人吧？”
李姐的脸瞬间白了，往后退了一步：“你、你别乱说！就是…… 就是之前的女大学生不小心在浴室摔了一跤，没、没死人！”
凌清玄没戳破她的谎话，只是走到浴室门口。浴室的瓷砖缝里嵌着几根长头发，地漏周围的水渍泛着青灰，她蹲下身，指尖蘸了点水，放在鼻尖轻嗅 —— 不是普通的水味，是带着 “怨” 的阴水，是鬼魂反复徘徊留下的痕迹。
“租金多少？” 凌清玄突然问。
李姐愣了愣，报了个比市场价低一半的数字：“月付就行，押金也能少点。”
“我租了。” 凌清玄掏出手机转账，“不过李姐，今晚我要做个‘清洁’，可能会有点动静，你别害怕。”
李姐巴不得她赶紧住进来，连连点头：“没事没事，你随便弄。”
等李姐走后，凌清玄关上门，把帆布包往沙发上一放，掏出桃木剑和黄纸符。她先拉开窗帘，阳光照进来的瞬间，卧室墙角的青黑色猛地缩了缩，紧接着，卫生间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哭声，细弱得像蚊子叫。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 凌清玄坐在沙发上，罗盘放在腿上，指针正疯狂打转，“你要是没恶意，我帮你投胎；要是有冤屈，我也能帮你讨个说法。”
哭声停了几秒，然后，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虚影从卫生间飘了出来。女孩看起来二十岁左右，脸色惨白，眼睛里淌着泪，却没有泪滴落下 —— 这是 “枉死魂” 的特征，死前有极大的冤屈，魂魄被困在死亡之地。
“你是谁？为什么能看见我？” 女孩的声音带着颤，飘在半空中，不敢靠近凌清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