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宣判我死刑的那天,我的好哥哥苏明哲,正和我的亲生父母,在电视上庆祝他拿下城东那块地王。
我隔着监狱的铁窗,看着他春风得意的脸,笑了。
他们说我是条疯狗,没错,一条被逼疯的狗,当他有机会从地狱爬回来时,他唯一学会的,就是如何更狠地咬断仇人的喉咙。
“苏言,准备上路了。”狱警打开了冰冷的铁门。
我平静地站起身,走向那扇通往死亡的门。脑海里回放的,不是我短暂的一生,而是苏明哲在我入狱后,来看我时那悲悯又恶毒的嘴脸。他隔着玻璃,用口型对我说:“苏言,你真可怜。生来拥有一切,却斗不过我这个冒牌货。你的父母,你的公司,你的未婚妻,现在……都是我的了。哦对了,乡下那个瘸腿的妹妹,你不用担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我的父母,苏卫国和赵文慧,从头到尾都没来看过我一次。他们对外宣称,没有我这个杀人犯儿子。可他们忘了,当初是他们哭着喊着,把我从乡下那个贫穷却温暖的家,拽回了这个金碧辉煌的地狱。
行刑场的光很刺眼。
我闭上眼睛,听着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如果有来生,我不要什么狗屁亲情,我只要我所爱的人平安,让我的仇人,血债血偿。
“砰——”
剧痛没有传来,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剧烈的颠簸。我猛地睁开眼,刺鼻的香水味和真皮座椅的触感将我包裹。窗外,是飞速倒退的城市街景。
我低头,看着自己那双干净、修长,没有一丝伤痕的手。这不是死囚的手。
“小言,别紧张,马上就到家了。”一个温柔的女声在旁边响起。
我僵硬地转过头,看到了赵文慧——我的亲生母亲,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正带着一丝讨好和愧疚的微笑看着我。她身上的香奈儿套装,和我记忆里她去参加苏明哲庆功宴时穿的一模一样。
车内的日历显示着日期。我回到了十年前,十八岁,我被苏家认回来的第一天。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仇恨的血液,瞬间冲刷着我的四肢百骸。
我回来了。
回到这一切,刚刚开始的地方。
2
苏家的别墅,比我记忆中更奢华,也更冰冷。水晶吊灯的光芒,照不进人心最阴暗的角落。
“明哲,快下来!你弟弟回来了!”赵文慧对着二楼喊道,语气里充满了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对另一个“儿子”的熟稔与亲昵。
脚步声传来,苏明哲穿着一身得体的休闲服,从旋转楼梯上缓缓走下。他看到我时,脸上立刻挂上了那副招牌式的、温文尔雅的笑容,仿佛春风拂面,足以融化任何人的戒心。
前世,我就是被这副假象骗了。我以为他是个好哥哥,对他掏心掏肺,却不知他每一句关怀背后,都藏着一把淬毒的刀。
“你就是苏言吧?欢迎回家。我是哥哥,苏明哲。”他向我伸出手,眼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惊喜和热情。“爸妈经常提起你,这些年,你在外面受苦了。”
我看着他伸出的手,没有去握。
大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我的父亲苏卫国,那个习惯了说一不二的男人,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苏言,怎么这么没礼貌?你哥哥在跟你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