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是我那个素未谋面的未婚夫,陆知淮,在一场商业晚宴上的抓拍。
他穿着一身高定的银灰色西装,手里端着一杯香槟,正侧头和身边的人说着什么。侧脸的轮廓,英俊,冷漠,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矜贵和疏离。
那张脸……
赫然就是每天在我面前装乖卖巧的,阿夜。
7
原来,我才是那个最大的傻子。
我以为我捡了只流浪犬,结果人家是头披着羊皮的狼。
我以为我在第五层,结果人家在大气层。
我坐在电脑前,看着屏幕上陆知淮的照片,又想起阿夜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只觉得一阵阵地反胃。
他处心积虑地留在我身边,是为了什么?
看我笑话?体验生活?还是说,这是他们有钱人最新流行的,一种名为“驯服逃跑未婚妻”的恶趣味游戏?
我捏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
愤怒,屈辱,还有一丝连我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失望,像是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我自以为是的收留,在他眼里,是不是就像一场滑稽的马戏?我签的那份“主仆协议”,在他看来,是不是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可笑?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宋晚,你得冷静。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眼前的局势。
直接跟他摊牌?不行。他既然能骗我这么久,肯定有一万句谎话等着我。到时候我只会被他牵着鼻子走。
我得拿到主动权。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我脑海里慢慢成形。
不就是演戏吗?谁不会啊。
阿夜……哦不,陆知淮买菜回来的时候,我像没事人一样,正在厨房里哼着歌准备午饭。
“主人,我回来了。”他把菜放进厨房,很自然地从我手里接过锅铲,“我来吧。”
我看着他系上那条粉色的小熊围裙,熟练地切菜、颠勺,演技好到让我叹为观止。
“阿夜啊,”我装作不经意地问,“你想不想恢复记忆啊?”
他颠勺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自然,“想啊。可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我最近认识一个脑科很厉害的医生,要不,我带你去看看?”我继续试探。
他转过头,看着我,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感动和犹豫,“真的吗?可是……我怕想起来的,不是什么好事。我现在这样,就挺好的。有……有主人在。”
呵,还挺会PUA。
我笑了笑,没再说话。
心里却已经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行,你想玩,那我就陪你玩到底。
接下来几天,我对他比以前更“好”了。
我给他买新衣服,带他去看电影,甚至在他“不小心”打碎了我一个价值不菲的清代花瓶时,我都只是笑着说“碎碎平安”。
我要让他觉得,我已经彻底被他这只“小奶狗”俘获了。
而另一边,我利用我修复古董积累下来的人脉,开始不动声色地调查陆知淮。
我发现,外界对他的传言,几乎都是负面的。说他手段狠辣,六亲不认,是个为了利益什么都干得出来的商业暴君。
但奇怪的是,这些传言,都只是“传言”,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
反而是一些不起眼的商业新闻里,我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