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身，目光沉静地打量着我。今天我特意选了一身米白色的针织长裙，配着简单的珍珠耳钉，打扮得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富家大小姐。前世我总是穿着攻击性极强的服饰与他抗衡，直到最后才明白，有时候以柔克刚才是更好的武器。
“林小姐比传闻中要…谦虚得多。”他为我拉开椅子，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顾先生邀请，我怎么敢怠慢。”我假装听不懂他话里的讽刺，优雅落座。
侍应生上前为我们斟酒。他轻轻晃动着杯中的红酒，突然开口：“昨天在宴会上，为什么假装不认识我？”
杯中的酒液险些洒出来。我强行稳住呼吸和心跳：“顾先生恐怕是误会了。我只是当时突然有些头晕。”
“是吗？”他忽然倾身向前，一股清冽的檀香气息笼罩下来，带着强烈的压迫感，“那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的衬衫看？那眼神，好像很期待它被弄脏似的。”
我的心跳骤然加速，如同擂鼓。他果然记得前世那个开场！
“顾先生真会说笑。”我端起酒杯，借以掩饰指尖细微的颤抖，“您可能是看错了。”
晚餐在一种诡异而紧张的氛围中进行。他不再进行露骨的试探，转而聊起一些无关痛痒的商业新闻和艺术鉴赏。我小心翼翼地应对着，每一根神经都绷得紧紧的。
直到精致的甜品被送上来，他突然将盘子推开，双手交叠放在桌上，目光如炬地看向我。
“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林小姐。”他的声音低沉而直接，“你费尽心机引起我的注意，到底想要什么？”
我捏紧了手中的餐刀。前世，他也说过一模一样的话，那时我年轻气盛，直接回答“要你的命”。
而现在，我抬起眼，努力让眼神显得天真又带着一丝渴望：“我想要一个实习机会。顾氏集团的企划部，可以吗？”
他明显愣了一下。这个答案，显然完全在他的预料之外。
“林家的千金大小姐，还需要出来实习？”
“父亲…希望我尽快联姻，为家族换取利益。”我垂下眼睑，扮演一个被困在金丝笼里的雀鸟，“但我不想过那样的生活。我听说顾氏最看重员工能力，所以…”我适时地停下，留给他想象空间。半真半假的谎言最难被识破。林家确实急需资金流，让我去联姻是最快的方式，这在上流圈子并非秘密。
他沉默地看了我良久，忽然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听不出是嘲讽还是别的什么：“好。明天早上九点，总裁办报到。”
“我想去企划部…”
“就在总裁办。”他不容置疑地打断我，“或者，放弃。”
我咬了咬唇，最终点头应下：“…好的，谢谢顾总。”这与我的计划完全不同，但接近权力中心，或许才能更快找到证据。
起身准备告辞时，我脚下故意一个踉跄，他果然及时伸手扶住了我。他的手掌隔着衣料贴在我的后腰，温度灼人。
“小心。”他的声音近在耳畔，呼吸拂过我的耳廓，“别又摔了。”
那个清晰的“又”字，像一根冰刺，扎进我的心里。
4. 初入顾氏
入职顾氏的第一周，风平浪静，我几乎见不到顾衍之。
他给我安排的工作无关紧要：整理文件、端茶倒水、预约行程。秘书室的同事们表面客气，背后都在嘲笑我是“空降的花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