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夜风从敞开的阳台门灌了进来，吹得我汗毛倒竖。
我僵坐在椅子上，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黑暗中，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狂跳不止，几乎要冲出胸膛。
它来了。
那个东西，进来了。
我感觉到了，一股湿冷的，带着水腥气的寒意，就在我身后。
它在看着我。
我紧紧闭上眼睛，脑子里一片空白。
时间仿佛凝固。
“你在看什么？”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吓得浑身一哆嗦，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是林姐！
我吓得睁开眼，转过头。
林姐就站在我身后，手里拿着一个充电的小台灯，幽幽的光照亮了她毫无血色的脸。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我查资料……”我结结巴巴地解释。
“沈月。”她替我说出了那个名字。
我心跳加速。
她果然知道。
“你都看到了？”我问。
“看到了。”她把台灯放在桌上，光晕将我们两个人笼罩：“从你开始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宿舍的电突然恢复了，电脑屏幕也重新亮起，停留在我刚刚看到的那个页面上。
林姐的目光落在“沈月”两个字上，久久没有移开。
林姐的手无声地搭在我的肩上，她的指尖冰凉刺骨。
“因为她拿走了不该拿的东西。”
林姐的声音低得像耳语，却带着刻骨的寒意：“她身上有那个人的味道。这味道，激怒了她。”
“谁？她拿走了什么？那个人又是谁？”我急切地追问，恐惧和好奇灼烧着我。
林姐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那片浓得化不开的夜。
“一件睡裙。一个名额。一个男人。一条命。”
她吐出几个冰冷的词组，像碎玻璃一样扎进我的耳朵。
“至于那个人……她很快就会来了。回来拿走她应得的荣誉。”
她顿了顿，补充了一句让我血液几乎冻结的话：
“周晴雅只是闻起来像她。而你……你的床铺，你的位置，你的气质……才更像她当初最好的朋友。”
“所以，离我远点。除非你想成为下一个她发泄怨恨的对象。”
6.
我彻夜难眠。
林姐的话像魔咒一样在我脑中盘旋。
之后几天，我试图再次上网搜索“沈月”或者“404跳楼”，
但每一次，网络都会莫名中断，电脑屏幕上甚至会诡异地浮现出一片片水渍般的痕迹。
希望彻底断绝。
直到一个周末大扫除，我在暖气片后面的墙角缝隙里，发现了一张被塞在里面的、陈旧褪色的照片。
照片上，是两个笑容灿烂的女孩，亲密地站在我们404的阳台上。
其中一个女孩的眉眼，和林姐有几分相似。
另一个陌生的女孩搂着她，笑得更甜。
我将照片翻过来，背后用已经褪色的钢笔字写着一段话：
“纪念大三，和月月最好的时光。——依依 赠”
赠字后面的签名，也被同样疯狂地划掉了。
但她的脸，却被某种尖锐的东西，像是女人的指甲，狠狠地划花了，划痕深入纸背，透着一股疯狂的恨意。
我拿着照片，手微微发抖，鼓起勇气去找林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