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姐掀开被子,慢条斯理地站起身。
她的个子很高,比周晴雅高出大半个头,逆着光,投下的阴影几乎将周晴雅完全笼罩。
“我提醒过你。”林姐淡淡地说。
“提醒?”
“你为什么不早说清楚!你就是想看我死!”
“有些事,信则有,不信则无。”林姐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路是你自己选的。”
周晴雅被她的气势压得后退一步,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最后,她瘫软在地上,捂着脸嚎啕大哭。
我和李萌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宿管阿姨闻声而来,看到这副场景也吓了一跳。
好说歹说,才把周晴雅安抚下来,联系了她的家人。
中午,周晴雅的父母就开着豪车来了。
她妈妈抱着她,哭得撕心裂肺,她爸则铁青着脸,和辅导员交涉。
周晴雅自始至终,都用怨毒的眼神瞪着我们宿舍,或者说,瞪着林姐。
临走前,她指着林姐,对她爸说:“爸,就是她!就是她害我的!”
她爸锐利的目光扫过林姐,又看了看我和李萌,最后沉着脸,带着周晴雅离开了。
3.
宿舍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李萌小心翼翼地看向林姐:“林姐,周晴雅她……不会有事吧?”
林姐没有回答,她走到阳台边,拉开了窗帘。
阳光涌了进来,驱散了些许阴霾。
我看到,阳台的地板上,有一串湿漉漉的小脚印。
从栏杆边,一直延伸到推拉门前。
然后,消失了。
周晴雅走了,但她办的不是退学,而是休学。
辅导员说她受了惊吓,需要回家休养一段时间。
这意味着,她随时可能回来。
宿舍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和空出来的床铺。
我和李萌都默契地不再提起那晚的事,但恐惧的阴影始终笼罩心头。
我们再也不敢在宿舍里待到熄灯,每天晚上都泡在图书馆,直到快要关门才回来,洗漱完立刻上床。
阳台的门被林姐用一把大锁从里面锁死了,钥匙只有她有。
宿舍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李萌的精神越来越差,黑眼圈重得像烟熏妆,上课总是走神。
好几次,我半夜醒来,都听到她在被子里小声地哭。
我知道,她也快撑不住了。
我试图和林姐沟通。
“林姐,那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鼓起勇气问她。
她正在看书,头也没抬:“不该问的别问。”
“可是我们不能一直这样下去!李萌都快崩溃了!”我有些激动。
“那就让她也休学。”林姐翻了一页书,轻描淡写地说。
我被她噎得说不出话。
这个女人,心是石头做的吗?
4.
这天晚上,熄灯后,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隔壁床的李萌呼吸也很急促,显然也没睡。
就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候,宿舍里忽然响起了一阵奇怪的声音。
“滴答……滴答……”
那声音,像是腐烂的冰水一滴一滴地砸在耳膜上。
它不再是遥远的,它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
我能感觉到,那股湿冷的寒意,正穿透那扇看似坚固的门,一步步向我们逼近!
它停在了周晴雅空着的床铺前,那声音,就在我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