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身上的红光慢慢散去，她又恢复了之前那副柔弱的样子，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
李冬下意识地扶了她一把。
“谢谢。”女人的声音很虚弱。
“不……不客气。”李冬结结巴巴地说道。
“我该走了。”女人看了一眼墓碑，眼神里充满了不舍，“再待下去，会给他带来麻烦。”
李冬点点头，他现在只想赶紧把这位姑奶奶送走。
他扶着女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走。
一路上，再也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回到车上，李冬感觉自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全身都湿透了。
他发动车子，逃也似的离开了城西公墓。
女人坐在后座，一直没有说话。
车子开到市区，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师傅，就在前面的路口停吧。”女人突然开口。
李冬把车停在路边。
女人推开车门，下了车。
她站在车窗外，对着李冬深深地鞠了一躬。
“谢谢你，师傅。这是车费。”
她说完，身影慢慢变淡，消失在了晨光中。
李冬愣愣地看着她消失的地方，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他低头一看，副驾驶的座位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只小小的，用红绳编织的同心结。
同心结的旁边，还有一张银行卡。
李冬拿起那张银行卡，心里五味杂陈。
这就是……报酬？
他把车开回了家，一晚上没睡，脑子里乱糟糟的。
他拿出手机，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走进了最近的一家银行。
他想知道，这张卡里到底有没有钱。
当他在ATM机上输入密码（卡背面写着六个8），看到屏幕上显示的那一长串数字时，他整个人都傻了。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
五百万！
卡里竟然有五百万！
李冬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
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他反复确认了好几遍，才敢相信这是真的。
那个女鬼……竟然给了他五百万！
他拿着卡，手都在抖。
有了这笔钱，他就可以给父母换个大房子，可以供妹妹读完大学，甚至出国留学。
他再也不用每天起早贪黑地开网约车，看人脸色，赚那点辛苦钱了。
可是，这钱……他敢要吗？
这是鬼给的钱，是买命钱。
他想起了那个老“半仙”的话，收了人家的东西，就等于接了这活儿。
他收了红衣女鬼的阴阳珠，又收了这白衣女鬼的同心结和五百万。
他这条“摆渡人”的路，怕是走到头了。
就在他心神不宁的时候，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他拿出来一看，是一条新的订单。
没有乘客信息，没有上车地点。
只有一个目的地。
“丰都鬼城”。
李冬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6.
丰都鬼城。
这四个字像是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李冬的心上。
他不是没听说过这个地方，那是传说中阴曹地府的入口，是所有亡魂的归宿。
之前的订单，目的地再怎么偏僻诡异，好歹还在人间。
可这一次，平台竟然直接把单子派到了地府？
这是让他去送死吗？
李冬的第一反应就是逃。
他拿着那张存有五百万的银行卡，冲出银行，他想立刻买一张去天涯海角的机票，离这个鬼地方越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