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作轻佻，眼神却充满毒蛇般的恶意，每一张都印着他轻蔑的笑。
“以后离梦瑶远点，你一个臭送外卖的，配不上她。懂吗？”
“你知道梦瑶一支口红多少钱吗？够你顶着大太阳跑一个星期了！”
“你拿什么给她未来？靠你那辆破电驴吗？”
周围几个“御品轩”的员工，眼神里混杂着同情鄙夷。
还有几个同样在等单的外卖员，朝着这边看来。
一位明显超过35岁的老骑手开口道：
“小兄弟，别在御品轩这儿等了，他家瞧不起我们送外卖的。”
我死死盯着他，将他的脸和此刻的羞辱，一起刻进了惊蛰计划的死亡名单里。
2.
回到三十平米的出租屋，压抑的沉默几乎要凝固成冰。
梦瑶的电话响起，打破了这种宁静。
是她某个“飞上枝头”的闺蜜打来的。
电话内容是炫耀新买的包、新提的车，并“关心”地问她：
“梦瑶啊，你和秦枫怎么样了？哎，男人有骨气是好，但也不能当饭吃啊。”
我打开那台老旧的电视，财经主持人的声音慷慨激昂：
“随着各大资本的入局，本市的外卖补贴大战已进入白热化阶段。”
“这既是挑战，也是普通人实现阶层跨越的巨大风口！”
林梦瑶扭头死死地盯着屏幕，眼圈通红。
终于，新闻里出现了高鹏接受采访的画面。
他意气风发地对着镜头预测，“御品轩”的市值将在三个月内翻五倍。
林梦瑶猛地回头，指着电视，对我歇斯底里地哭喊道：
“你看到了么，高鹏靠着外卖补贴大战，身家翻了好几倍！”
“而你呢！你在干什么？你却跑去送外卖！”
“王莉的男朋友靠直播带货，三个月就在市中心付了首付！”
“张倩的未婚夫炒币，上周刚换了辆卡宴！”
“她们以前都羡慕我！现在呢？！她们在电话里可怜我！”
“秦枫，我受够了！我不想再被人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了！”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尖利，
“我们正在被这个时代抛弃！而我！我正是被你拖累着，被这个时代无情地抛得更远！”
我坐在沙发上，正在用那部工作手机回复下属李娜发来的邮件。
【关于“惊蛰计划”首批扶持商家名单的最终确认】的OA工单。
我没抬头看她，只是淡淡回了句：
“风口上，猪都能飞起来，但风停了，那些猪也就摔死了”
这个再简单不过的商业逻辑，在她眼里却成了最恶毒的风凉话。
“你除了会说这些没用的风凉话外，你还会干什么！？”
林梦瑶的绝望彻底爆发，一把抢过了我的手机。
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图表和代码，让她更加坚信了自己的判断！
“又是这个破手机！你天天抱着它！”
“你就是个懦夫！整天用这些虚无缥缈的玩意儿，来逃避现实！”
她的怨恨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再次扑上来嘶吼：
“我今天就是要砸了它！看你还怎么当缩头乌龟！”
这一次，我没有再忍，抓住她的手腕，声音压抑中充满着警告：
“林梦瑶，你发什么疯，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林梦瑶看我这么紧张手机，更加印证了我在逃避的猜想，冷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