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一口气,感觉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我抱着儿子,走进了这个城市最高档的商场。
我给他买了一双最新款的学步鞋,软得像踩在云朵上。
我给他买了一整套进口的辅食料理机,之前李军总说我败家。
我给自己买了一条之前看中很久却舍不得买的连衣裙。
我买了一支最贵的口红,在专柜镜子前,为自己涂上了一抹鲜亮的颜色。
花钱的感觉,原来是这样。
不是报复,而是一种解放。
一种把原本属于自己的尊严,一点点买回来的感觉。
晚上,我没有回家。
我用自己的身份证,在一家五星级酒店,开了一间视野最好的亲子套房。
房间里有专门为婴儿准备的小床和玩具。
我给儿子洗了澡,喂他喝了奶,看着他在柔软的大床上滚来滚去,发出咯咯的笑声。
我也洗了个热水澡,换上新买的睡裙,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脚下是城市的璀璨夜景,车流如织,灯火如龙。
我第一次发现,这个我生活了三年的城市,原来这么美。
手机在此时疯狂地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婆婆。
我任由它响了很久,直到儿子都被吵得皱起了小眉头,我才慢悠悠地接通。
电话一接通,张翠花那歇斯底里的哭嚎和咒骂就从听筒里炸开。
“林晚!你这个天杀的贼!你把我家的镯子偷到哪里去了!”
“你是不是人啊!那是要留给我孙子的!我们老李家的根啊!”
“你马上给我滚回来!把镯子还给我!”
我把手机拿远了一点,等她的噪音分贝稍微降低了一些,才把手机放回耳边。
我甚至能想象出她此刻捶胸顿足、面目狰狞的样子。
我轻笑了一声,声音不大,但透过电流,清晰地传了过去。
“妈,你外孙不是要演出吗?”
“我把你那镯子卖了二十万。”
“这点钱,应该够他演出一辈子了吧。”
03
电话那头瞬间死寂。
紧接着,是比刚才更加尖利十倍的哭嚎声。
“二十万?你把它卖了二十万?”
“你这个败家的疯女人!那是古董!无价之宝啊!”
“林晚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把我的镯子给我找回来,我跟你没完!”
张翠花的咒骂声,夹杂着东西被摔碎的声音,像一堆杂乱的垃圾,从听筒里涌出来。
我听得有些厌烦了。
我不想再听这个刽子手对我进行精神凌迟。
我平静地开口,打断了她的咆哮:“你的镯子,换了你外孙的演出服,很公平。”
说完,我没有给她任何再开口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世界清静了。
我点开手机通讯录,找到“婆婆”那个名字,点击,拉黑。
然后是小姑子李莉,小姑子的老公,一并拉黑。
这个家庭里所有会让我感到不适的源头,被我用几秒钟的时间,清理得干干净净。
手机立刻又响了起来。
这次是李军。
我接了。
“林晚!你到底在发什么疯!”他的声音充满了怒气和不解。
“你知不知道妈都快急疯了!你怎么能偷拿她的镯子去卖掉?”
听听,是“偷拿”。
在他的定义里,我这个妻子,在这个家里,连碰一下婆婆的东西都是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