舆论的刀，最擅长杀人于无形。
它不会直接致命，但它会摧毁你最在意的东西——比如一个豪门赖以生存的“体面”。
当体面不在，内部的裂痕，就会被无限放大。
我放下酒杯，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个声音有些苍老和疲惫的男人，他是当年被李家恶意打压、最终破产的一家小企业主。
“喂？”
“张叔叔，是我。”
“……小婉？”对方显然很惊讶。
“张叔叔，我记得您说过，当年李卫国是用了不正当的手段，才抢走了你们的专利和市场。现在，或许是一个可以把属于你们的东西拿回来的机会。”我没有多说，只是轻轻点拨。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然后传来一声压抑着激动和恨意的“我明白了”。
挂掉电话，我又打开了电脑上的股票软件。
我启动了另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秘密账户，里面的资金，是我过去五年投资所得。
我开始在股市上，小规模地，分批次地，建立对明宇集团的空头仓位。
等恐慌真正蔓延的时候，我要从他们崩塌的股价上，再狠狠地分一杯羹。
我的第一步棋，已经落下。
先毁他们的名，再乱他们的家，最后，才是断他们的根。
04
林悦的预产期越来越近。
她大概以为，只要肚子里的这块肉一生下来，她就能母凭子贵，彻底坐稳李家少奶奶的宝座。
但她很快就发现，事情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王秀芬对她的态度，从一开始的“功臣”般的笼络，迅速变得异常冷淡和挑剔。
舆论的风波，让王秀芬这个把家族颜面看得比天还高的女人，对林悦这个“麻烦的根源”产生了极大的厌恶。
尤其是在网友们开始质疑孩子血统之后，王秀芬看林悦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混进家里的贼。
在林悦临产前的一个星期，王秀芬拿出了一份文件，拍在了她面前。
那是一份极其严苛的婚前协议。
协议里写明，林悦嫁入李家后，无权干涉公司任何事务。
孩子生下后，抚养权和监护权将完全归李家所有。
至于林悦本人，她每个月可以领到一笔“生活费”，但如果想在未来分割任何李家的财产，必须经过王秀芬设立的、由三名律师组成的“家族委员会”的重重考验和批准。
这哪里是婚前协议，这分明是一份卖身契。
林悦当场就炸了。
她满心以为自己是带球入主的女王，没想到在王秀芬眼里，她只是一个可以随时替换的、功能性的生育工具。
“我不签！王秀芬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我怀的可是你们李家的长孙！”
“长孙？”王秀芬冷笑一声，眼神里的轻蔑毫不掩饰，“是不是，生下来才知道。”
林悦彻底情绪失控，在李家老宅里大吵大闹，将一个昂贵的青花瓷瓶摔得粉碎。
李明浩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一边是强势的母亲，一边是撒泼的“挚爱”，他这个成年巨婴，除了吼两句“你们都别吵了”，没有任何解决问题的能力。
李家的老宅，被搞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而这一切，都通过我安插在李家的保姆，一字不落地传到了我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