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白？"顾时砚轻声呼唤。
"时砚？"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迷雾中传来。
顾时砚循声望去，看见沈寄白站在不远处。她看起来和事故那天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寄白！"顾时砚冲过去，紧紧抱住她。
沈寄白也回抱住他，但她的身体有些冰凉，像是隔着一层薄雾。
"我终于找到你了，"顾时砚激动地说，"我会带你回家。"
"家？"沈寄白有些困惑地看着他，"这里就是我的家啊。"
顾时砚愣住了。"你说什么？"
"这里很美，不是吗？"沈寄白环顾四周，"我可以在这里看到过去和未来，看到不同时间的你。虽然你总是很悲伤，但我相信有一天你会找到真正的幸福。"
"寄白，你不记得我了吗？"顾时砚的心开始下沉，"我们在一起的日子，你画的那些画，我们一起看的日出……"
沈寄白的眼中闪过一丝困惑。"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自己一直在这个地方，看着你一次又一次地尝试救我，然后一次又一次地失败。"
顾时砚震惊地看着她。"你一直在看着我？"
"是的，"沈寄白点头，"在这个地方，时间是没有意义的。我可以看到你所有的尝试，看到你为了我放弃了什么。时砚，别再来了。你正在摧毁自己。"
"我不能放弃你，"顾时砚坚定地说，"我一定会找到带你回家的方法。"
"你不明白，"沈寄白轻轻摇头，"我已经不在你的世界了。当我被卷入裂缝时，我的存在被分割到了无数个时间点。你看到的我只是其中一个碎片。即使你能带走这个碎片，其他的我也会永远消失。"
"什么意思？"顾时砚问道，虽然他已经隐约明白了真相。
"我的意识被分散在整个时间轴上，"沈寄白解释道，"每个时间点都有一个我，每个我都是独立的个体。如果你强行将一个我带回你的时间，其他的我将会彻底消散。"
顾时砚感到一阵绝望。"所以无论我怎么做，都无法完整地救回你？"
沈寄白温柔地看着他。"你已经救了我，时砚。你让我看到了爱的力量。在这个地方，我没有痛苦，没有恐惧，只有平静。你应该回到你的世界，继续你的生活。"
"我不能没有你，"顾时砚的声音颤抖，"没有你的世界，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
"别这样，"沈寄白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你是一个天才的科学家，你的研究可以帮助很多人。不要浪费你的生命在一个已经注定的结局上。"
顾时砚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告诉我，至少告诉我，在所有的时间点中，有没有一个我和你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沈寄白微笑着点头。"有很多。在某些时间线中，我们一起变老，一起看遍了世界的风景。在另一些时间线中，我们有了孩子，他们像你一样聪明，像我一样热爱艺术。"
顾时砚睁开眼睛，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那如果我继续回溯，总有一天会找到那个时间线，对吗？"
"也许吧，"沈寄白轻声说，"但那需要你付出巨大的代价。而且即使你找到了，你也无法确定那是否是真实的。时间线是会分支的，你创造的每一个新选择，都会产生一个新的分支。你可能会在无数个幸福的幻象中迷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