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儿子用这样的眼神盯着,李淑芬心里有些发虚,气焰也弱了下去:“我……我这不是……想着一碗水端平嘛……”
“一碗水端平?”
林晚听到这四个字,气得冷笑出声,“十七只甲鱼,给别人十四只,给我三只,这叫端平?妈,您的小学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吗?!”
陈峰也觉得这事儿母亲做得太离谱了。
“妈,这甲鱼确实是晚晚娘家,专门送来给她坐月子用的,您这样分配,不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了?!”
被儿子当面指责,李淑芬也急了,声音又高了八度,“方慧这几年,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她娘家从来没送过什么像样的东西过来,现在晚晚娘家送点甲鱼,就不能分一点给她了?都是一家人,搞得这么斤斤计较,做什么?!”
“妈,您这叫偷换概念!”
林晚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您要是心疼大嫂,想给她补身子,您可以自己花钱去买啊!或者,您哪怕跟我商量一下也行啊!您招呼都不打一声,私自做主,把我娘家的东西,大头都给了别人,这叫分享吗?这叫强盗!这叫霸占!”
“你……你说什么?我霸占?!”
李淑芬被“强盗”、“霸占”这两个词气得浑身发抖,脸色涨成了猪肝色,“我辛辛苦苦把你们兄弟俩拉扯大,现在还要伺候你坐月 Fucking 月子,我容易吗我?你娘家送点破东西,我就不能做主分给别人了?!”
“那是我娘家的东西!不是您的!”
林晚也豁出去了,从床上站了起来,指着李淑芬的鼻子,“您有什么权力,私自处理我的东西?!”
争吵,愈演愈烈。
陈峰夹在中间,一个头两个大,左右为难。
他知道,妻子说得句句在理。
这甲鱼,是岳父岳母的心意,是专门给妻子补身子的,母亲不声不响地拿去送人,确实做得太过分。
但另一边,他也不想让母亲下不来台。
毕竟,母亲的出发点,可能……只是想对大嫂好一点,只是处理方式太糙了。
“要不这样,”
陈峰试图调解,“我现在就去跟大哥大嫂说一下,让他们把剩下的甲鱼,都送回来。”
“还回来?!”
李淑芬眼睛一瞪,“东西都送出去了,泼出去的水,还怎么收回来?再说了,方慧都已经炖了两只吃了!”
“什么?!”
听到这话,林晚的怒火,像是被浇上了一勺热油,“轰”地一下,烧得更旺了。
“炖了两只?!我娘家花四千多块钱买的甲鱼,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进了别人的肚子,您现在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四千多又怎么样?!”
李淑芬也彻底撕破了脸皮,口不择言起来,“钱是你出的,还是你娘家出的?你别以为你娘家有几个臭钱,我就得把你当菩萨一样供着!”
这句话,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地捅进了林晚的心脏。
她指着李淑芬,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好……说得好!原来在您心里,我就是个外人!就因为我娘家有钱,所以我活该被你们算计,活该被你们占便宜!就因为大嫂娘家穷,所以她就理所应当得到补偿,得到我的一切!”
“我……我没有这个意思……”李淑芬想要解释,却显得那么苍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