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在了我24岁的生日宴上。
刀划破喉咙的那一刻,我听见血喷出来的声音,像风吹过麦浪。
我以为我会看见人生的走马灯。
但我只看见了她——
我最疼爱的妹妹,站在人群最后,嘴角微微扬起。
她没有哭。
她在笑。
1 红裙血泪
灵魂出窍的感觉很奇异,轻飘飘的,没有实体,像被裹在一团温凉的雾气里。
纷乱的意识逐渐重新凝聚,我“浮”在大厅半空,俯视着脚下的兵荒马乱。
那个暴徒已被制服,在地上扭动嘶吼:“红裙子!杀了我的儿子!偿命!让她偿命——”
红裙……我低头,“看”向自己逐渐冰冷的身体。
那条鲜艳如火的Redemption高定红裙,此刻被更浓稠的红色浸染,黯淡了下去。
这是晚晚送我的生日礼物。她说:“姐姐,你穿红色最美,像涅槃的凤凰,谁也夺不走你的光芒。”
我怎么会不穿?她送的每一件礼物,于我而言都是珍宝。
我的目光再次急切地搜寻她。
晚晚呢?我的晚晚在哪里?她那么胆小,见到血都会晕眩,刚才那一幕会不会吓坏她?有没有人护着她?她哭了吗?
找到了。
她被人群挤到了角落,脸色苍白得像透明瓷器,那双总是盛着水光的杏眼此刻空洞地大睁着,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
她捂着嘴,纤细的身体抖得如同风中落叶,仿佛下一刻就要碎裂开来。
心痛瞬间淹没了那片刻的疑虑。
看,她吓坏了。
刚才那一定是我濒死前的错觉,或者是灯光晃动的影子。
我怎么会怀疑晚晚?她是我在这世上最疼爱的人,是我冰冷商业帝国里唯一想要守护的温暖。
三年前父母车祸去世,留给我们庞大的家业和无数虎视眈眈的觊觎者。
我逼自己一夜长大,戴上冰冷强悍的面具,在董事会上厮杀,周旋于各色人等之间,唯一柔软的腹地,只有她。
我竭尽全力为她撑起一片无忧的天空,她是我奋斗的全部意义。
我死了,她怎么办?谁来做她的铠甲?
我的灵魂试图靠近她,想将她虚虚拥住,想告诉她:“晚晚别怕,姐姐在。”可我的手穿透了她的肩膀,她毫无所觉,只是猛地跌坐在地上,发出一声小兽般哀恸的呜咽,眼泪决堤而下。
周围的人纷纷动容,去搀扶她,安慰她。
“晚晚小姐,节哀啊……” “林总她……唉,你要保重身体……” “姐姐……姐姐……”她哭得语不成调,脆弱得令人心碎,“没有姐姐……我怎么办……”
是的,没有我,她怎么办。
那点关于“笑”的疑虑,被彻底冲散,只剩下无尽的担忧和怜惜。晚晚,别哭,姐姐心疼。
2 葬礼惊魂
我的葬礼隆重而哀戚。
林晚穿着一身黑衣,越发显得单薄脆弱。
她全程由我的特助搀扶着,哭声压抑而绝望,几次几乎晕厥过去,苍白的脸上泪痕从未干过。
所有来宾无不为这份深切的姐妹情感动落泪。
“林总生前最放不下的就是她这个妹妹……” “是啊,姐妹俩相依为命,如今只剩晚晚一个人,太可怜了……” “看她哭成这样,真让人难受……”
我飘在她身边,心如刀绞,却无法为她拭去一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