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你。”
我几乎没有丝毫犹豫。
我握紧她冰凉的手，用最坚定的声音告诉她：“如果我的牺牲，能换来你和这个世界的未来，那么它将是我此生最高的荣耀。”
她眼中的泪水终于滑落，滴在我的手背上，滚烫。
“对不起，临渊……对不起。”她扑进我的怀里，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等我，一定要等我。当我成为真正的神，我会把你从深渊中带回来。我发誓。”
我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心中充满了即将为爱献身的悲壮与满足。
我以为，我看到的是一位为了拯救世界而不得不做出痛苦抉择的伟大神女。
我以为，我即将参与一场足以载入史册的神圣牺牲。
直到我被绑上祭坛的那一刻，我才明白，我看到的，只是一个顶级的，用爱与信仰编织的骗局。
第二章
祭坛设在叹息之崖。
这是大陆的尽头，脚下便是深渊裂隙，终年有黑色的雾气升腾，仿佛恶魔的呼吸。
我穿着圣子最庄严的祭祀白袍，手脚被刻满了圣言的锁链束缚在冰冷的黑曜石祭坛上。这是为了防止我的圣光之躯在接触到魔神气息时，本能地进行抵抗。
曦瑶亲自为我整理好衣袍的褶皱，她的动作轻柔，一如往昔。
“别怕，临渊。”她在我耳边柔声说，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脸颊，“这只是暂时的。我会很快，很快回来接你。”
我微笑着看着她，点了点头。
那一刻，我心中没有丝毫恐惧，只有对未来的无限憧憬。我想象着她君临天下，圣光普照，而我，作为她最忠诚的骑士，将永远守护在她身旁。
她最后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然后转身，带领着所有神殿成员，退到了安全距离之外。
午夜来临。
深渊裂هیت，狂风呼啸，仿佛有无数怨魂在哭嚎。一道粗壮的黑色光柱从裂隙中冲天而起，直通天际。
魔神，降临了。
那不是一个具体的形态，而是一团纯粹的，扭曲的，散发着无尽恶意的黑暗。祂一出现，整个世界的法则都在哀鸣。我身上的圣光被压制到了极点，皮肤上传来被浓硫酸泼溅般的剧痛。
我咬紧牙关，在心中默念着曦瑶的名字。这是我唯一的支撑。
黑暗凝聚成一只巨大的眼睛，贪婪地注视着我，这个祭坛上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祭品。
然后，我听到了曦瑶的声音。
不是通过空气，而是通过我们之间从小建立的灵魂链接。那是只有我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密语。
她的声音不再温柔，不再痛苦，而是充满了冰冷的，即将得偿所愿的狂热。
“临渊，我亲爱的圣子。你的圣光之躯，果然是魔神最喜欢的祭品。”
我愣住了。
“你的牺牲，会成就我无上的荣耀。”
这句话，像一把淬毒的尖刀，瞬间刺穿了我的心脏。
“曦瑶……你……什么意思？”我艰难地通过灵魂链接发问，声音因震惊而颤抖。
她轻笑了一声，笑声中充满了不加掩饰的嘲讽。
“你还不明白吗？我愚蠢的圣子。根本没有什么融合神格，没有什么拯救世界。从始至终，这都只是一场交易。”
“我将你，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圣光灵魂，献祭给魔神。而作为回报，魔神将赐予我一滴祂的本源魔血。有了这滴血，我将打破光明的桎梏，成为神魔同体的至高存在。这个世界，将迎来它唯一的主宰，那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