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角黄金劫:一场困厄者的疯狂冒险
旺角的早晨,空气里还飘着茶餐厅传来的菠萝油香气,周淑莲推着那辆快散架的清洁车,铁轮子在水泥地上 “吱呀吱呀” 叫,活像个随时要断气的老物件。她手上那副白手套洗得都快透明了,指缝里还沾着昨天擦机器的黑油污,对着门口那台总掉链子的监控器,“啪” 地按下电源开关。
“这破机器,三天两头坏,害得我天天被工头骂,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周淑莲嘴里碎碎念,眼角余光却飞快扫过街角 —— 三辆没挂牌子的面包车缩在树影里,车窗贴的深色膜厚得能遮住人影,一看就不对劲。她朝车的方向悄悄努了努嘴,像是跟老熟人递暗号,接着哼起跑调的粤剧《紫钗记》,慢悠悠往大厦楼梯间挪,清洁车碾过台阶,“咯噔咯噔” 响得格外刺耳。
“哐当!” 工场的铁门被人狠狠踹开,陈耀棠穿着件沾满机油的蓝工装,领口敞着,露出脖子上道浅疤,领着马彪、刘建国等十个人鱼贯而入。这群人手里不是攥着铁棍,就是揣着鼓鼓囊囊的黑布袋,脚步声震得地上的金属碎屑都在跳。
马彪走在最前面,一进门就撸起左边袖子,露出手腕上那道狰狞的疤 —— 去年在工地被钢筋砸的,现在还泛着暗红色。他走到正在熔金的工人身边,粗粝的手掌 “啪” 地拍在人家肩膀上,力气大得让工人手里的坩埚都晃了晃,金黄的熔液差点溅出来。
“兄弟,借个道,我们来搬点‘宝贝’,你乖乖坐着别乱动,保你平安无事;要是敢喊一嗓子,” 马彪指了指自己的疤,眼神凶得吓人,“你这胳膊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工人吓得脸比锡箔纸还白,手里的坩埚 “当啷” 掉在地上,熔液溅在鞋上,烫得他直跺脚却不敢喊疼。马彪和另外两个同伙一左一右架着他,跟拖麻袋似的把他塞进旁边的休息室,“咔嗒” 一声反锁了门,里面立马传来慌乱的敲门声,听得人心慌。
刘建国拎着黑布袋,三步并作两步冲进仓库,一推开门就傻了眼 —— 金条堆得跟小山似的,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晃得他眼睛都睁不开。他夸张地吹了声口哨,嗓门亮得能穿透墙壁:“好家伙!这么多黄澄澄的玩意儿,能换多少罐进口奶粉啊?我家那俩娃,天天哭着喊着要喝外国的,我这当爹的,连样品都没敢给他们尝过一口!”
李大海跟在后面,背驼得厉害,走路时膝盖 “咯吱咯吱” 响,像是随时要散架。他颤巍巍伸出手,抱起一根金条,沉得腰都弯了,喘着粗气说:“建国啊,你轻点拿,我这老骨头经不起折腾。要是摔了一根,别说我那点养老钱,连棺材本都得赔进去!” 嘴上这么说,他的手却死死攥着金条,浑浊的眸子里闪着光,那是穷怕了的渴望。
陈耀棠径直冲进办公室,一眼就瞅见桌上的出入记录簿,伸手抓起来就塞进旁边的碎纸机。机器 “嘎吱嘎吱” 响,跟啃硬骨头似的,碎纸片纷纷扬扬落在地上。“周启元这老狐狸,藏了这么多黄金,还好意思每次只给我那点分红,真是抠门到家了!” 他骂骂咧咧的,随手抄起桌上的锤子,对着墙角的监控硬盘狠狠砸下去 ——“砰!” 硬盘被砸得四分五裂,零件溅到墙上又弹回来,看得人心里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