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结束了？怎么样？”那头传来他略带疲惫却毫无歉意的声音。
“结束了。和讯科的王总很不悦，先走了。”
“啧，老王就是事多。下次再约。”顾宸不以为意，“芊芊这边好多了，我刚安顿好。你早点休息。”
他甚至没问一句，她是如何独自熬过这场浩劫。
“顾宸，”苏冉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似乎讶异于她的发问。
“怎么突然问这个？你当然是我的秘书，也是……”他顿了顿，寻找着合适的词，“很重要的人。别闹脾气，芊芊她……毕竟情况特殊。”
是啊，白月光，自是与众不同。
苏冉看着镜中自己空洞的双眼，轻轻按下了挂断键。
冰冷的屏幕，映照出她眼中第一缕彻底清醒的寒光。
第二章：裂痕
翌日，苏冉准时出现在办公室。
妆容完美，西装笔挺，举止专业，她将自己包裹在一层无懈可击的铠甲里，仿佛昨夜那个心碎神伤的女人从未存在。只是，她不再像过去三年一样，提前半小时到位，为他熨烫好报纸，泡好温度恰好的手冲咖啡。她只处理份内之事，沉默地固守在自己的工位，界限分明。
顾宸直至午间才姗姗来迟，神色轻松，甚至吹着口哨。经过苏冉工位时，他随手抛下一个小巧的丝绒盒子，语气轻佻如同打发一只宠物。
“赔你的。”他说，“昨晚算我不对。”
苏冉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价值不菲的钻石手链。与他过去所有的“补偿”一样，昂贵、精致，却毫无心意，像程序设定的冰冷代码。
若在以往，这点施舍足以让她雀跃良久。
此刻，她只觉无比讽刺。这串钻石，仿佛是她三年廉价付出的墓志铭。
“谢谢顾总。”她合上盖子，将盒子随意置于桌角，未再多看一眼，指尖重新在键盘上敲击起来，清脆作响。
顾宸脚步一顿，对她超乎预料的冷淡感到一丝诧异。但他惯于她的顺从，只将这视为女人闹别扭的小把戏，不以为意地推门进了办公室。
下午，那片阴魂不散的“白月光”竟径直照进了公司。
白芊芊一身柔弱无骨的白色连衣裙，眼眶微红，我见犹怜。她无视一切，目标明确地走向总裁办公室，经过苏冉时，投来一记轻蔑而胜利的眼神，如同女王巡视她的领地。
“宸哥哥，”她的声音甜腻得能泌出糖水，“我没打扰你吧？昨天真的多亏了你，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办公室的门未关严，暧昧的对话丝丝缕缕地传出。
“跟我还客气什么。”
“可是……苏秘书会不会生我气啊？昨晚的宴会好像很重要呢……”
“她？没事，她最懂事了。工作上的事，怎么能跟你比。”
“懂事”二字，如同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苏冉的心脏。
她猛地起身，抓起一份需要签字的文件，叩响了那扇门。
门内，白芊芊几乎要黏在顾宸身上。
“顾总，文件急需您签字。”苏冉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波澜。
顾宸接过，潦草地签下名字，目光甚至未曾完全从白芊芊身上移开。
白芊芊却笑吟吟地看向苏冉，语气亲热又残忍：“苏秘书，昨天真是对不起呀。你别怪宸哥哥，他就是太担心我了，毕竟我们以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