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陆修远出征边关,说好待他胜仗归来,就用八抬大轿娶我。
可我等了三年,等来的却是他战死的消息。
我哀痛欲绝,以未婚妻的身份,强撑一口气为他办丧守灵。
侯府为全我名节,让我与他的牌位冥婚。
礼成那刻,“亡夫”陆修远一身红袍,踹烂了自己的牌位。
他护着身后大肚子的女人,对我说:
「沈月浅,把同心玉交出来,别耽误我娶莺莺。」
我想起三年来,夜夜握它入梦,他跟我说的温言软语。
我举起玉佩,就要砸碎这个笑话。
人群中,却传来一道冰冷又熟悉的嗓音:
「他,不是你的梦中人。」
1.
同心玉,是我和陆修远的定亲信物。玉分两半,他说,只要我夜里握着它,就能入他梦中相见。
三年来,我夜夜入梦。
梦里的他,温柔沉稳,与现实判若两人。他为我画花样,教我绣法,念边塞诗。
他说,边关再苦,梦里有我,就值了。
他说,他最大的心愿,就是打赢了仗,用八抬大轿娶我,和我生儿育女,白头到老。
我信了。我靠着这些话,熬过了一千多个日夜。
所以,当边关的死讯传来,我整个人都碎了。
陆修远死了。
我的天,塌了。
陆家老夫人当场哭晕过去。是我,这个还没过门的未婚妻,强撑着一口气,为他办丧事,为他守灵。灵堂是我一手布置的。
定远侯府感念我,又怕我落个望门寡的名声,做主让我和陆修远的牌位冥婚。
从此,我生是陆家的人,死是陆家的鬼。
我穿着亲手缝的大红嫁衣,上面用金线绣着并蒂莲,那是他说过最配我的花。
可我的心,早就死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我抱着那块冰冷的牌位,上面刻着“亡夫陆修远”。我像个木偶,跟着司仪的口令三拜九叩。
周围宾客的眼神,有同情,有惋惜,有看热闹的。那些目光像针,扎在我身上,可我感觉不到疼。
我的心,已经跟着那封战报,一起死了。
“礼成——送入洞房!”
司仪的声音还没散,侯府大门,被人“轰”的一声,一脚踹开!
木屑飞溅。
一个身影逆光而来。
他一身刺眼的大红喜袍,眉眼锋利,满是杀气。
是陆修远。
他没死。
“哐当!”
我怀里的牌位掉在地上。
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修远……」我提着裙摆冲向他。三年了,我要抱住的,是一个真实的他!
可他看我的眼神,像淬了冰的刀。
他看都没看我,大步走到灵堂中央。在所有人的惊呼声中,他抬脚,狠狠踹翻了写着他名字的牌位!
“呸!晦气!”
他啐了一口,转身护住一个女人。
那女人穿着粉色罗裙,肚子已经很大了,起码五六个月。她攥着陆修远的衣袖,看我的眼神,带着得意和挑衅。
「修远哥哥,这位姐姐是谁呀?她穿这么红,也要嫁人吗?」
陆修远的声音没有半点喜悦,冷得像冰:「一个下人罢了。」
他终于看我,眼里满是厌恶和不耐烦。
「沈月浅,我没死,这冥婚作废。我今天回来,是来退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