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闪烁了几下,一行行数据流缓缓浮现。
真相如冰冷的刀锋,剖开所有伪装:车祸前12秒,刹车系统压力从47.3骤降至0.6,但所有油管接口完好,无一泄漏。
这不是意外,是谋杀。
制动力被远程切断了,真正的凶器,是藏在ABS控制模块里的无线干扰器。
就在这时,两道刺眼的车灯划破黑暗,一辆黑色轿车无声地滑到我面前。
车窗降下,是秦峰。
他脸上挂着熟悉的、令人作呕的微笑:“林皓很聪明,可惜,他低估了我。我知道他会设局,所以我将计就计,让他精心设计的‘牺牲’,变成给你定罪的铁证。”我盯着他那张志在必得的脸,缓缓拔下U盘一样的读取器,塞进口袋,声音轻得像一阵风:“你也低估了他。他说过,沉默里,才有钥匙。”
秦峰的笑容凝固了。
我一脚油门踩到底,残破的SUV发出一声不甘的嘶吼,猛地撞向旁边的水泥墩。
安全气囊炸开的瞬间,我早已蜷身滚出车外。
仪表台内,那支微型录音笔的红点,在碰撞的震颤中悄然熄灭。
远处高楼的天台,江川放下望远镜,对着耳麦低声下令:“信号源已捕获,全员待命。”
警笛声由远及近,撕裂了夜的宁静。
我没有回头,一头扎进城市错综复杂的背阴小巷。
那段录音像一块烙铁,烫得我胸口生疼。
在黎明到来之前,我必须先从这张由秦峰和整个城市编织的法网中,找到一个可以让我喘息的裂缝。
7 录音笔没电的时候
凌晨三点的废弃汽修厂里,铁锈和机油混合的气味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我的喉咙。
我蜷缩在隔间的角落,颤抖着掏出那支微型录音笔。
冰冷的金属外壳贴着我汗湿的掌心,可当我按下开关,屏幕却死寂一片,电量早已耗尽。
我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我发疯似的翻遍了角落里一个满是灰尘的工具箱,只找到一块不知什么年代的老式镍氢电池。
我用两根剥开的电线勉强接通正负极,录音笔的播放键指示灯微弱地闪了两下,像是垂死之人最后的喘息,随即彻底熄灭。
完了。
我脑中轰然作响。
这种秦峰渠道搞来的定制设备,为了防止证据外流,内置了自毁协议——断电超过十分钟,缓存数据将永久清除。
我猛地一拳砸向身旁的铁皮桌面,拳头在接触桌面的前一刻却骤然停住。
不对劲。
秦峰在停车场那句“我知道他会设局”,语气里没有丝毫被反杀的惊慌,反而像一个早已洞悉一切的棋手,从容地看着我跳进他预设的残局。
我立刻摸出手机,点开当晚在暗处偷拍的视频。
画面摇晃,但我精准地定位到了秦峰下车的那一刻。
他的左手看似随意地搭在车门上,无名指却以一种极富韵律的节奏,轻微地敲击了三下。
那不是紧张时的无意识动作,更像……摩斯密码。
我迅速录下这段敲击声,截取片段发给了周婷,附上消息:“你哥以前教过我们海军陆战队那套手语和编码,看看这个节奏代表什么。”
等待的每一秒都像在油锅里煎熬。
一小时后,手机震动,周婷的回信只有三个字母和一句话:“VGS——他不是来听你报数的,他是来确认Vehicle G-Sensor的数据是否已被提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