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是急于证明什么。
或许是被高铭一掷千金为红颜的传闻刺激了。
温婷看着我，眼神复杂，最终只是轻轻点头：
「我等你回来。」
冬日寒风凛冽。
单薄的棉衣根本挡不住刺骨的冷意。
2
温婷是拖着病体，在镇上的小酒馆里找到我的。
当时，我已醉得不省人事。
酒馆伙计认得温婷，没好气地道：
「娘子，你可算来了，酒钱结一下罢。这位爷喝的可都是好酒，欠了好几日了。」
温婷看了一眼账单，心头一紧：「怎会这么多？」
若是从前，这连她买一次胭脂的钱，可如今，这是我们仅剩的活命钱。
「多？」伙计嗤笑一声，「多就别喝啊！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京城侯府出来的爷？吹什么牛呢！」
「瞧这穷酸样！赶紧给钱！」
温婷正不知如何应对。
我忽的抬起头，一把揪住伙计的衣领：「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你敢瞧不起我？！我告诉你，高铭那小子算什么！当年在侯府，他给我提鞋都不配！」
「还有，谁准你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话的？！她是我的女人！给她道歉！」
「你、你你撒手！打人了！闹事了！」伙计吓得大叫。
温婷上前拉我：「高衡，算了，我们回家。」、
她大抵是买见过我如此粗鄙的样子。
我心里的委屈也似是被火点燃，一拳砸在伙计脸上。
接着是第二拳，第三拳。
「高衡！」我回神之际，才听见温婷喊我。
伙计终于讨饶：「我错了我错了！爷！爷您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我揪着他，仍逞强的问：「说！我是不是比高铭强！」
伙计鼻青脸肿，连连点头：「您强！您强！高铭给您提鞋都不配！」
我这才松手，伙计连滚爬爬地躲开。
我摇摇晃晃的起身。
温婷是想上来扶我的。
我当时只觉，她也是看不起我的。
我不过教训一小厮还要人搀扶？
我一把挥开她的手。
我看到她后腰撞在桌角，额角渗出细细密密的汗。
但我不想承认自己的鲁莽和无能，只能借着酒气低吼：「凭什么？！原本这一切都该是我的！军功是我的！爵位是我的！」
「就连……就连公主也本该是我的！」
「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3.
第二日我醒来时，看见的依旧是温婷在灶台边忙碌的身影。
我按着发痛的额头，声音沙哑：「婷儿？」
她背影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只是如往常般轻声道：
「醒了？粥快好了，桌上有醒酒汤，趁热喝了吧。」
提到酒，我想起了昨天的发泄，我只得装傻的问：
「我昨日……喝醉后，没胡说什么吧？」
她面色平静，将粥端上桌：
「你醉得厉害，倒头就睡，能说什么？」
我听到她替我遮掩的回答，心里松了一口气。
我起身走过去，从后面抱住温婷，说出了这半年来的第一句软话：「婷婷，幸好还有你在我身边。」
温婷只是看着窗外枯败的树枝，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很久才低声道：「我也是。」
4.
才不是！
我只以为，后悔的只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