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
那女声再次响起，仿佛贴着她的后颈在叹息。
顾妍尖叫一声，猛地捂住耳朵，但那声音如同跗骨之蛆，直接钻入她的脑髓。
她连滚爬跌地冲进卫生间，反锁上门，蜷缩在角落，浑身发抖。那哭声和低语断断续续，纠缠了她整整后半夜，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如同潮水般悄然退去。
第二天，顾妍脸色惨白地走出房门，阳光明媚，小花园里静谧安详，仿佛昨夜的可怖经历只是一场噩梦。
她犹豫再三，还是敲响了隔壁102的门。她需要确认，需要知道是不是自己病情加重出现了严重的幻听。
门开了，一位气质温婉的中年女人站在门口，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询问微笑。她指指自己的耳朵和嘴，然后摆了摆手，又拿出一个便签本，快速写下一行字：
“你好，我是柳云。抱歉，我听不见，也不能说话。有事我们可以笔谈。”
顾妍愣住了。一位聋哑人邻居？
她接过笔，犹豫着写下：“昨晚……您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比如……女人的哭声？”
柳云看着字条，脸上露出极为困惑的表情，然后肯定地摇了摇头。她在本子上写：
“这里很安静，什么声音都没有。你刚来，可能还不习惯。放心，这里是最好的地方。”
她的笑容温暖而真诚，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顾妍几乎要相信昨晚真的只是一场噩梦。
然而，当她告别柳云，转身往回走时，眼角的余光瞥见柳云身后客厅的景象。
收拾得一丝不苟的客厅茶几上，摆着一个相框。
照片里，柳云和一个年轻女孩亲密地靠在一起，笑得灿烂阳光。
而那个女孩……
顾妍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那个女孩，她认得。就在她昨晚搜索本地新闻，试图寻找“馨语花园”相关信息时，在一条几个月前的旧闻里见过。
新闻标题是：《花季少女深夜坠楼身亡，事发“馨语花园”小区，警方初步排除他杀》。
照片上的女孩，正是死者，苏小蔓。
而柳云姓柳……苏小蔓……她们是母女？
顾妍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
一个失去爱女的聋哑母亲，独自住在女儿坠亡的房子里。
昨晚那个直接响在脑海里的悲泣女声……
“……为什么不放过我……”
“……好冷……”
一个可怕的念头不受控制地钻进顾妍的脑海。
那真的只是自己的幻听吗？
还是……别的什么？
她不敢再想下去，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回自己的房子，猛地关上了门。
窗外，阳光依旧明媚，花园静谧美好。
但这份过分的寂静，此刻却显得无比沉重，仿佛在无声地酝酿着什么。
顾妍没有注意到，斜对面那栋楼的某扇窗户后，一架望远镜的镜片，正对着她的方向，微微反着光。
第二章：遗物低语
顾妍坐在客厅里，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身上，却驱不散那彻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