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他的嘲讽，她的决定
晨光透过薄纱窗帘，在卧室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唐愿是被身旁均匀的呼吸声吵醒的，转头便看见沈昼熟睡的侧脸。他睫毛很长，鼻梁高挺，哪怕闭着眼，也依旧是那副矜贵疏离的模样。
可唐愿看着这张脸，心里却没了往日的悸动，只剩下一片冰凉。昨夜露台那幕，还有他那句“找个年轻的试试”，像烙痕一样刻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轻手轻脚地起身，没惊动沈昼，径直走进衣帽间。偌大的空间里，挂满了沈昼为她挑选的衣服——清一色的浅色系长裙，剪裁保守，款式素雅，连一件亮色都没有。从前她觉得，这是沈昼喜欢的风格，她该乖乖穿上；可现在再看，只觉得这些衣服像层层枷锁，把她困在了“沈昼夫人”这个无趣的壳子里。
“唐愿，好了没？妈在楼下等了。”门外传来沈昼的声音，带着几分不耐。
唐愿深吸一口气，从衣柜最角落翻出一件压箱底的黑色吊带裙——那是她婚前买的，因为沈昼说“太暴露，不像豪门太太该穿的”，便一直没敢穿。她对着镜子换上，又从抽屉里拿出许久不用的口红，指尖颤抖着，在唇上涂出一抹明艳的红。
走出衣帽间时，沈昼正靠在门框上看手机，抬头瞥见她的瞬间，眼神明显顿了一下，眉头皱得更紧：“你穿成这样干什么？赶紧换了，妈看见要不高兴。”
“为什么要换？”唐愿迎上他的目光，声音平静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我喜欢这件。”
沈昼愣了愣，似乎没料到一向温顺的她会反驳，语气更沉：“唐愿，别闹脾气。今天要去见妈的朋友，你这样像什么样子？”
“像什么样子？”唐愿轻笑一声，走到他面前，目光直直盯着他，“像不像你昨天说的，该找年轻的试试的样子？”
沈昼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你还在想昨天的事？我不过是随口说说。”
“随口说说？”唐愿的声音微微发颤，却没再退让，“沈昼，十年了，我听你的话，活成你想要的样子，可你呢？你把我的真心当什么了？”
这话让沈昼的脸色更难看，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楼下却传来沈母的声音：“阿昼，愿愿，好了没？”
沈昼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火气，冷声道：“先下楼，有什么事回来再说。”说完，他转身就走，没再看唐愿一眼。
唐愿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最后一点对这段婚姻的期待，彻底碎了。她走到镜子前，看着镜中涂着红口红、穿着黑裙子的自己，眼神渐渐变得坚定——沈昼，你不是让我找个年轻的试试吗？那我就如你所愿。
下楼时，沈母果然皱着眉打量她的裙子，却被唐愿抢先开口：“妈，今天天气热，穿这个舒服。”沈母还想说什么，却被沈昼用眼神制止了。
一路上，车厢里一片沉默。唐愿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拿出手机，点开了一个许久未联系的朋友的微信——那朋友是做娱乐经纪的，手里有不少新人。她指尖飞快地敲下一行字：“帮我找个人，年轻、干净，只对我好的。”
发送成功的那一刻，唐愿心里那块压了十年的石头，似乎终于松了些。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再也不是那个围着沈昼转的“附属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