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把遗体捐给医学院,成为伟大的大体老师,可以让生命延续……
“阿姨那么善良,一定也会同意的!”
我却斩钉截铁地拒绝黄依依。
“不行!绝对不行!”
哪怕我知道死去的是江野的母亲,是我前婆婆。
哪怕这件事与我无关,我甚至对这两人都没好感。
可大体老师是神圣伟大的。
这不是居心叵测的人表演善良的工具。
我绝不相信,黄依依是真心想奉献医学事业。
她就是想要我难受。
“这件事不是全权由我负责吗?怎么,又想反悔啊你们!”
我话音刚落。
黄依依眼泪说掉就掉。
她像受惊的兔子,缩回江野怀里:
“我只是想让阿姨死得更有意义……”
“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呜呜呜。”
“对不起姐姐,我闭嘴,我再也不说话了。”
江野搂紧黄依依,温柔吻走她眼角的泪水。
“依依这个提议多么善良啊!这才是真正为你妈着想!”
“而你呢?除了吵吵嚷嚷,你还会干什么?”
我不想劝了。
尊重他人命运。
“随便你们,别后悔就行!”
我把狠话放在前面。
反正我已经被他们当成阻止伟大医学奉献的恶人。
我倒是很期待。
这个江野,什么时候发现死去的是他自己的妈妈呢?
黄依依的眼里闪过窃喜。
“红十字会里有我的亲戚!保证让阿姨走的体体面面的。”
手续仓促办完。
江野亲自抢过我的笔签名。
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半个儿子,有权做决定。
浑然不顾红十字会的工作人员看他的神情有多诡异。
他们也不敢对神态疯癫的两人出言相劝。
江野看着遗体被抬走。
他内心陡然升起奇怪的情绪。
连带着他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都立起来。
江野犹豫地看了我一眼。
刚想叫停时。
黄依依柔软地贴在他怀里。
她半个浑圆的酥胸都蹭在江野的身上。
“阿野,你看,我们为阿姨做了如此有意义的事呢。”
“对,我们做了最有意义的事。”
他重复着。
像是在说服自己。
黄依依的亲戚确实出了力。
遗体被迅速转运离开。
没有再多做一刻停留。
江野则抱着黄依依,上了消防车。
听说他们还想在消防站补拍婚纱照。
我倒是有点拭目以待。
刚到家,还没来得及歇口气。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4.
来电显示是陌生的本地号码。
“您好,是杜筱筱女士吗?我们是市红十字会遗体捐献接收站的。”
“请讲。”
我握紧拳头。
连带呼吸都有些急促。
果然,幺蛾子出现了。
“刚刚遗体在转运途中,我们发现受损程度远超预期……”
“为了确保安全,工作人员已经……已经提前进行了火化处理。”
我的眉头拧紧。
提前火化?
看来黄依依亲戚的效率……
可真高啊。
“您的意思是我们家属还没最终确认……”
我提高音量,质问:
“甚至还没见遗体最后一面,你们就单方面火化了?”
电话那头的人语气更加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