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我和哥哥秦朗是异卵双胞胎。
从小到大，秦振国就偏心到了极点。
秦朗是他的心头肉，是秦家的希望。而我，不过是个早晚要嫁出去的赔钱货。
家里但凡有点好吃的、好玩的，永远都是秦朗的。我犯了错，秦振国会用皮带抽我。秦朗犯了错，他只会笑呵呵地说「男孩子淘气点没事」。
唯一庆幸的是，我哥秦朗没有被他养歪。
他会偷偷把自己的那份零食分我一半，会把新发的练习册让给我，自己用旧的。
秦振国打我的时候，瘦弱的秦朗会张开双臂挡在我面前，替我挨下那些本该落在我身上的拳脚。
他说：「秦晚，别怕，哥在。」
就是这个从小把我护在身后的哥哥，三个月前被诊断出尿毒症晚期，唯一的生机就是换肾。
我毫不犹豫地去做了配型，结果是完美的「全相合」。
我以为终于有机会能为哥哥做点什么，可我拿着报告单去找秦振国时，他却一脸沉重地告诉我，医生说我的身体不适合捐赠。
我不信，偷偷跑去别的医院做了全身检查，各项指标都健康得不能再健康。
那一刻，我就知道，秦振国又在撒谎。
他不愿让我救秦朗。
或者说，他不愿让我「健康地」救秦朗。
他想要我死。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像藤蔓一样疯狂地在我心里滋长。
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
直到我无意中发现了他和我那个继母柳月的聊天记录。
柳月也有个儿子，比我们小几岁，叫林宇。
很不巧，林宇也有肾病，同样在等肾源。
聊天记录里，柳月娇滴滴地对秦振国说：「振国，小宇也是你的儿子啊，你不能不管他。秦晚那丫头的肾既然跟秦朗配得上，那跟小宇肯定也差不到哪儿去。只要操作得当，让她『病故』在手术台上，那肾源不就是我们的了吗？」
秦振国回复：「我再想想，这事风险太大了。」
柳月继续吹风：「有什么风险？到时候就说是医疗事故，赔点钱就行了。秦朗那边，没了秦晚，不还有你这个爸爸吗？你可以捐给他啊。这样一来，两个儿子都保住了，皆大欢喜。」
看着那些冰冷的文字，我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原来如此。
他不是不救秦朗，他是想用我的一个肾，换两个儿子的命。
甚至，为了让这个计划万无一失，他连我的命都算计进去了。
让我「病故」，一了百了。
好一个「皆大欢喜」。
3.
办公室里的空气几乎凝固。
院长脸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紫，显然也到了崩溃的边缘。
秦振国还在试图扮演一个被女儿误解的好父亲。
「小晚，你是不是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对我和你柳阿姨有什么误会？你听爸爸解释……」
「解释？」我打断他，目光扫过他手腕上那块价值不菲的百达翡丽，「你还是留着跟警察解释吧。解释一下，你上个月为什么要给我买一份五百万的巨额人身意外险，受益人还是柳月。」
这句话像一颗炸雷，在小小的办公室里炸开。
院长惊愕地看向秦振国。
秦振国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他指着我，嘴唇颤抖：「你……你调查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