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媳妇……”
他一边喊着，一边就朝我扑了过来。
我妈张桂芬下意识地想拦，却被王寡妇的亲戚一把推开。
“干什么？这是我们老王家的人了，你们管不着！”
林建国涨红了脸，吼道：“王秀兰！你别太过分！警察还在查呢！”
“查个屁！”王寡妇啐了一口，“警察要是有用，你们还能站在这儿？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人我带走了，你们有本事就去告！”
说着，两个男人已经架住了我的胳膊，要把我往外拖。
我拼命挣扎，指甲在他们手臂上划出血痕。
林建国和张桂芬在一旁，既想拦，又怕得罪王寡妇，左右为难，丑态百出。
就在我快要被拖出门口的时候，一声厉喝响起。
“都住手！警察！”
周屿带着几个警察，从天而降。
原来，自从我爸妈被放出来后，他就一直不放心，派了人暗中盯着我家附近。
王寡妇一伙人嚣张的行径，被他们看了个一清二楚。
这下，人赃并获。
“买卖人口，当场抓获，我看你们还怎么抵赖！”周屿的声音冷得掉渣。
王寡妇和她的亲戚们瞬间蔫了。
我爸妈的脸色，更是比死人还难看。
我挣脱开钳制，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一步步走到我妈面前。
我从怀里，掏出了一本泛黄的、带着霉味的日记本。
“妈，你还记得这个吗？”
张桂芬看到日记本的瞬间，瞳孔猛地一缩，全身都开始发抖。
“不……这不是……”
我当着所有人的面，翻开了日记本。
“警察同志，这里面，记录了我的亲生母亲张桂芬，二十年前，是如何把我那个素未谋面、刚满周岁的亲姐姐，以三千块钱的价格，卖给了人贩子。”
“而那笔钱，是为了给我那个宝贝弟弟林强，凑够上幼儿园的学费。”
“轰”的一声，像是一道天雷，劈在了所有人头顶。
张桂芬尖叫一声，彻底崩溃了。
“不！不是的！我没有！”
我看着她，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原来，我不是第一个被你卖掉的女儿。”
“你也不是第一次，当一个刽子手。”
这个家隐藏最深的秘密，被我亲手撕开，血淋淋地暴露在阳光之下。
5
派出所的审讯室，空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那本泛黄的日记，像一枚重磅炸弹，彻底摧毁了张桂芬的心理防线。
她不再抵赖，也不再伪装，整个人蜷缩在椅子上，鼻涕眼泪流了一脸，反复哭诉着当年的“无奈”。
“我有什么办法？那时候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了，你爸在外面打工也赚不到钱！”
“强强要上学，要吃饭，可家里一分钱都没有！我能怎么办！”
“那个丫头片子，生下来就体弱多病，是个累赘！送给有钱人家，是她的福气！她能过上好日子！”
她的话，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扎在我心上。
原来在他们眼里，女儿的命，从来就不是命，只是可以随时被牺牲、被交换的商品。
隔壁审讯室里，我爸林建国听说了日记的事，也爆发了。
